列夫托爾斯泰-13(4)


不論世界上其他的人類都不贊同他的意見,可不能阻止他,正是相反!
我的見解,他高傲地寫道,是和歐洲一切對於莎士比亞的見解不同的.
在他對於謊言的糾纏中,他到處感覺到有謊言;有一種愈是普遍地流行的思念,他愈要加以攻擊;他不相信,他猜疑,如他說起莎士比亞的光榮的時候,說:這是人類永遠會感受的一種傳染病式的影響.中世紀的十字軍,相信妖術,追求方士煉丹之術都是的.人類只有在擺脫之後才能看到他們感染影響時的瘋狂.因了報紙的發達,這些傳染病更為猖獗.......他還把德雷福斯事件作為這種傳染病的最近的例子.他,這一切不公平的仇敵,一切被壓迫者的防衛者,他講起這大事件時竟帶著一種輕蔑的淡漠之情.這是一件常有的事情,從未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我不說普世的人,但即是法國軍界也從未加以注意.以後他又說:大概要數年之後,人們才會從迷惘中醒悟,懂得他們全然不知德雷福斯究竟是有罪無罪,而每個人都有比這德雷福斯事件更重大更直接的事情須加注意.(《莎士比亞論》)這個明顯的例子,可以證明,他矯枉過正的態度把他對於謊言的痛恨與指斥精神傳染病的本能,一直推到何等極端的地步.他自己亦知道,可無法克制.人類道德的背面,不可思議的盲目,使這個洞察心魂的明眼人,這個熱情的喚引者,把《李爾王》當作拙劣的作品.把高傲的考狄利亞李爾王的女兒,一個模範的孝女當作毫無個性的人物.《李爾王》是一出極壞.極潦草的戲劇,它只令人厭惡.......《奧賽羅》比較博得托爾斯泰的好感,無疑是因為它和他那時代關於婚姻和嫉妒的見解相合之故.它固然是莎士比亞最不惡劣的作品,但亦只是一組誇大的言語的聯合罷了.哈姆萊特這人物毫無性格可言:這是作者的一架留聲器,它機械地縷述作者的思想.至於《暴風雨》,《辛白林》,《特羅伊羅斯與克瑞西達》等,他只是為了它們的拙劣而提及他認為莎士比亞的惟一的自然的人物,是福斯塔夫,正因為在此,莎士比亞的冷酷與譏諷的言語和劇中人的虛榮.矯偽.墮落的性格相合之故.可是托爾斯泰並不永遠這么思想.在一八六○......一八七○年間,他很高興讀莎士比亞的劇作,尤其在他想編一部關於彼得一世的史劇的時代.在一八六九年筆記中,我們可以看出他即把哈姆萊特作為他的模範與指導.他在提及他剛好完成的工作《戰爭與和平》之後,他說:哈姆萊特與我將來的工作,這是小說家的詩意用於描繪性格.
但也得承認他很明白地看到莎士比亞的若干缺點,為我們不能真誠地說出的;例如,詩句的雕琢,籠統地套用於一切人物的熱情的傾訴,英雄主義,單純質樸.我完全懂得,托爾斯泰在一切作家中是最少文學家氣質的人,故他對於文人中最有天才的人的藝術,自然沒有多少好感.但他為何要耗費時間去講人家所不能懂得的事物?而且批判對於你完全不相干的世界又有什麼價值?
如果我們要在這些批判中去探尋那些外國文學的門徑,那么這些批判是毫無價值的.如果我們要在其中探尋托爾斯泰的藝術寶鑰,那么,它的價值是無可估計的.我們不能向一個創造的天才要求大公無私的批評.當華格納.托爾斯泰在談起貝多芬與莎士比亞時,他們所談的並非是貝多芬與莎士比亞,而是他們自身;他們在發表自己的理想.他們簡直不試著騙我們.批判莎士比亞時,托爾斯泰並不使自己成為客觀.他正責備莎士比亞的客觀的藝術.《戰爭與和平》的作者,無人格性的藝術的大師,對於那些德國批評家,在歌德之後發現了莎士比亞,發現了藝術應當是客觀的,即是應當在一切道德價值之外去表現故事,......這是否定以宗教為目的的藝術這種理論的人,似乎還輕蔑得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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