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夫托爾斯泰-13(2)


這不是說他的帶有教育意味的作品有時會變得冷酷的.冷酷,於他是不可能的.直到他逝世為止,他永遠是寫給費特信中的人物:
如果人們不愛他的人群,即是最卑微的,也應當痛罵他們,痛罵到使上天也為之臉紅耳赤,或嘲笑他們使他們肚子也為之氣破.據一八六○年二月二十三日通訊.......托爾斯泰所以不喜屠格涅夫的哀怨病態的藝術者以此.
在他關於藝術的著作中,他便實踐他的主張.否定的部分......謾罵與譏諷......是那么激烈,以至藝術家們只看到他的謾罵與譏諷.他也過分猛烈地攻擊他們的迷信與敏感,以至他們把他認做不獨是他們的藝術之敵,而且是一切藝術之敵.但托爾斯泰的批評,是永遠緊接著建設的.他從來不為破壞而破壞,而是為建設而破壞.且在他謙虛的性格中,他從不自命建立什麼新的東西;他只是防衛藝術,防衛它不使一般假的藝術家去利用它,損害它的榮譽.一八八七年,在他那著名的《藝術論》問世以前十年,他寫信給我道:
真的科學與真的藝術曾經存在,且將永遠存在.這是不能且亦不用爭議的.今日一切的罪惡是由於一般自命為文明人......他們旁邊還有學者與藝術家......實際上都是如僧侶一樣的特權階級之故.這個階級卻具有一切階級的缺點.它把社會上的原則降低著來遷就它本身的組織.在我們的世界上所稱為科學與藝術的只是一場大騙局,一種大迷信,為我們脫出了教會的古舊迷信後會墮入的新迷信.要認清我們所應趲奔的道路,必得從頭開始,......必得把使我覺得溫暖但遮掩我的視線的風帽推開.誘惑力是很大的.或是我們生下來便會受著誘惑的,或者我們一級一級爬上階梯;於是我們處於享有特權的人群中,處於文明,或如德國人所說的文化的僧侶群中了.我們應當,好似對於婆羅門教或基督教教士一樣,應當有極大的真誠與對於真理的熱愛,才能把保障我們的特權的原則重新加以審核.但一個嚴正的人,在提出人生問題時,決不能猶豫.為具有明察秋毫的目光起見,他應當擺脫他的迷信,雖然這迷信於他的地位是有利的.這是必不可少的條件......沒有迷信.使自己處在一個兒童般的境地中,或如笛卡爾一樣的尊重理智......這封信的日期是一八八七年十月四日,曾於一九○二年發表於巴黎《半月刊》上.
這權利階級所享受的現代藝術的迷信,這大騙局,被托爾斯泰在他的《藝術論》中揭發了.《藝術論》(依原文直譯是《何謂藝術?》今據國內已有譯名)於一ba6*九七......九八年間印行,但托爾斯泰籌思此書已有十五年之久.用嚴厲的辭句,他揭發它的可笑,貧弱,虛偽,根本的墮落.他排斥已成的一切.他對於這種破壞工作,感到如兒童毀滅玩具一般的喜悅.這批評全部充滿著調笑的氣氛,但也含有許多偏狂的見解,這是戰爭.托爾斯泰使用種種武器隨意亂擊,並不稍加注意他所抨擊的對象的真面目.往往,有如在一切戰爭中所發生的那樣,他攻擊他其實應該加以衛護的人物,如:易卜生或貝多芬.這是因為他過於激動了,在動作之前沒有相當的時間去思索,也因為他的熱情使他對於他的理由的弱點,完全盲目,且也......我們應當說......因為他的藝術修養不充分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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