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蘭特船長的兒女(上)-第四章(11)


到這現在為止,塔卡夫看他們專沿著一條直線走,沒有提出任何意見.不過他曉得,這條直線既不和草原上任何一條路相銜接,也不會走到任何一城鎮.一個村落,或阿根廷任何一個墾殖區.他是個嚮導,看見這班人不但不由嚮導領路,反卻嚮導他,因此,他自然不能不驚訝.然而,他雖然驚訝,卻始終保持著印第安人固有的保留態度,關於那些被許多忽略過去的小路,他一直不發一言.這一天,他直到上述的那條要道,勒住馬,終於向巴加內爾發話了.
告訴你這是通卡門的路.他說.
是呀,不錯,我的好巴塔戈尼亞人.巴加內爾用純粹的西班牙語作答,這是由卡門到門多薩的路?
我們不走這條路嗎?塔卡夫問著.
不走.
我們是往......
要一直向東.
一直向東沒有地方可去呀.
那么誰知道呢?
塔卡夫不說話了,他看著那學者,顯得十分驚訝的樣子.然而,他不認為巴加內爾有絲毫開玩笑的意思.一個印第安人常是一本正經的,對於他,是永遠想像不到別人會不是一本正經地講話.
難道你們不是到卡門去?他沉默了一會又問.
不是.巴加內爾作答.
那么也不是到門多薩?
不是.
就在這時候,哥利納帆趕上了巴加內爾,問塔卡夫在說什麼,他為何停下來.
他問我,我們是到卡門還去到門多薩,我說都不是,他很驚訝.
事實上我們走這條路,是該叫他感到很奇怪.哥利納帆說.
我也相信是這樣,因為他說我們沒有地方可去.
巴加內爾,那么,你能不能將我們這次遠征的目的解釋給他聽聽?你能不能給他說明一下我們一直向東走有什麼意義?
如果一個印第安人不懂得什麼地球經緯度,這很難解釋我們發現檔案的經過,他聽了會覺得是幻想的神奇故事.
我倒想問你,少校鄭重其事地說,到底是故事的本身他聽不懂?還是講故事的人說不清楚叫他聽不懂呢?
麥克那布斯,巴加內爾回答道:你還是疑心我的西班牙語說不好啊!
既說得好,可敬的朋友,就試試啊.
就試試吧!
於是巴加內爾又到巴塔戈尼亞人旁邊,設法將那段故事原原本本說出來.有時由於找不到字,有時因為翻譯不出某些細節,有時因為某些細節對一個半無知的人不容易懂,他那長篇的演講常被截斷了.那學者的樣子看來真有趣.他指手劃腳,咬牙嚼舌地說著,費盡了心思,想盡了方法,大汗珠象瀑布一樣,從額頭上向胸口直流.最後,實在說不出了,他就用手來幫忙.於是,他跳下馬,在沙地上就畫了幅大地圖:這是經線,那是緯線,交叉著;這裡是太平洋,那裡是大西洋;這裡是卡門那條路,一直通到這兒.從來沒有一個地理教師感到這樣的困難.看著這一場表演,塔卡夫態度始終安詳,不讓人家看出他是懂還是不懂.那地理學家講了近半個多小時,後來,他停住了,擦著滿頭大汗,看著那個巴塔戈尼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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