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痴(三)-第三部-01(6)


什麼?這么說,所做的一切,......一切都不是俄羅斯的?希公爵不同意道.
不是民族的;雖然做法是俄國式的,但不是民族的;我國的自由派不是俄國的自由派,我國的保守派也不是俄國的保守派,無一例外......請相信,我們的民族決不承認地主和學生所做的一切,無論現在還是將來......
這倒是妙論!如果這么說是嚴肅的,您怎么能發表這種奇談怪論呢?我決不能容忍有關俄國地主的這種有悖常理的論點;而且您本人就是俄國地主,希公爵熱烈反對道.
要知道,我所說的俄國地主,並不是您所理解的俄國地主.這是一個可敬的階層,僅從我也屬於這一階層便可想見;特別是現在,這一階層已不復存在的時候......
難道我國文學也毫無民族的東西嗎?亞歷山德拉.伊萬諾芙娜打斷他的話道.
對於文學,我是門外漢,在我看來,連俄國文學也全部不是俄國的,當然羅蒙諾索夫.普希金.果戈理除外.
第一,這就不少,第二,其中一人來自民間,其他兩人就是地主,阿傑萊達笑道.
完全正確,但是不要高興得太早.因為迄今為止,所有俄國作家中也只有這三人還能夠每人說出一些的確屬於他自己的.本人的.不是從別人那兒鸚鵡學舌得來的東西,單憑這一點,這三人也就立刻成為民族的了.俄國人中只要有人說出.寫出或做出某種自己的.與他自己不可分割的.不是鸚鵡學舌得來的東西,這人就必定會成為民族的,儘管他的俄國話也許說得不地道.我認為這是一條公理.但是我們開始談的並不是文學,我們開始談的是社會主義者,並由社會主義者而生髮出整個話題;於是我就肯定地說,我國沒有一個俄國的社會主義者,現在沒有,過去也沒有,因為我國的所有社會主義者也來自地主或者學生.所有那些臭名昭著.招搖撞騙的社會主義者,無論是我國本土的還是來自外國的,無非是一些農奴制時代地主出身的自由派.你們笑什麼?你們不妨把他們寫的書拿出來,把他們的學說,把他們的回憶錄拿出來,我雖然不是文學評論家,但是我可以給你們寫一篇鞭辟入裡的文學評論,我要明如白晝.一清二楚地證明給你們看,他們所寫的書本.小冊子.回憶錄中的每一頁,都首先出自一個俄國前地主的手筆.他們的惱恨.憤怒和俏皮話,都是地主式的(甚至還是法穆索夫(格里鮑耶陀夫的劇本《智慧的痛苦》中的俄國地主.)以前的地主!)他們的歡欣.眼淚,真正的.也許還是真誠的眼淚,也無非是一個地主流下的眼淚!一個地主或者學生流下的眼淚......你們又笑了,您也笑了,公爵?您也不同意我的觀點?
的確,大家都笑了,公爵也微微一笑.
我還無法直截了當地回答您,我同意還是不同意,公爵說道,突然收斂了笑容,打了個哆嗦,那副模樣活像一個被當場捉住的中學生,但是我向您保證,我正在興味盎然地聆聽足下的高論......
他說這話的時候,差點沒上氣不接下氣,甚至腦門上都冒出了冷汗.這是他坐在這裡迄今為止所說的第一句話.他曾經想看看四周,但又不敢造次;葉夫根尼.帕夫洛維奇發現了他的這一微妙的神態,微微一笑.
白痴(三)-第三部-01(6)_白痴原文_文學 世界名著0

猜你喜歡

白痴(三)-第三部-01(6)_白痴原文_文學 世界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