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慘世界(五)-第四部-卜呂梅街的兒女情和聖德尼街的英雄血-第十二卷-科林斯(14)


這條未經阻塞留作通道的出路,也許就是福拉爾(福拉爾(Folard,1669—1752),法國軍事學家.)兵法中所說的那種交通小道;如果這條小道和麻廠街的那條狹窄的缺口都不計算在內,這座街壘內部除了酒店所構成的突角以外,便象一個全部封閉了的不規則四邊形.這座大街壘和街底的那排高房子,相隔不過二十來步,因此我們可以說,街壘是背靠著那排房子的.那幾座房子全有人住,但從上到下全關上了門窗.
這一切工程是在不到一小時之內順利完成了的,那一小伙膽大氣壯的人沒有見到一頂毛皮帽(十九世紀初,法國近衛軍頭戴高大的毛皮帽,此處泛指政府軍.)或一把槍刺.偶爾也有幾個資產階級仍在這bao6*動時刻走過聖德尼街時,向麻廠街望了一眼,見了這街壘便加快了腳步.
兩個街壘都已完成,紅旗已經豎起,他們便從酒店裡拖出一張桌子,古費拉克立在桌子上.安灼拉搬來了方匣子,古費拉克打開匣蓋,裡面盛滿了槍彈.槍彈出現時最勇敢的人也起了一陣戰慄,大家全靜了下來.
古費拉克面帶笑容,把槍彈分給大家.
每人得到三十發槍彈.好些人有火藥,便開始用熔好的zi6*彈頭做更多的槍彈.至於那整桶火藥,他們把它放在店門旁的另一張桌子上,保存起來.
集合軍隊的鼓角聲響徹巴黎,迄今未止,但已成一種單調的聲音,他們不再注意了.那種聲音,時而由近及遠,時而由遠及近,來回飄蕩,慘不忍聞.
後來街壘建成了,各人的崗位都指定了,槍彈進了膛,哨兵上了崗,行人已絕跡,四周房屋全是靜悄悄的,死了似的,絕無一點人的聲息,暮色開始加深,逐漸進入黑夜,他們孤孤單單地留在這種觸目驚心的街巷中,黑暗和死寂的環境中,感到自己已和外面隔絕,向著他們逼來的是種說不出有多悲慘和駭人的事物,他們緊握手中武器,堅定,安閒,等待著.
$$$$六 等 待
在等待的時候他們幹些什麼呢?
我們應當談出來,因為這是歷史.
當男人做槍彈,婦女做繃帶時,當一口大鐵鍋還在烈火上冒氣,裡面盛滿熔化了的錫和鉛,正待注入dan6*頭模子時,當哨兵端著武器立在街壘上守衛時,當安灼拉全神貫注,巡視各處崗哨時,公白飛.古費拉克.讓.勃魯維爾.弗以伊.博須埃.若李.巴阿雷,還有另外幾個,互相邀集在一起,正如在平時平靜的日子裡,同學們促膝談心那樣,坐在那已成為避彈地窖的酒店的一個角落裡,離他們建造的堡壘只兩步路的地方,把他們上好zi6*彈的槍枝靠在他們的椅背上,這一夥壯美的年輕人,開始念一些情詩.
什麼詩呢?這些:
你還記得我們的甜蜜生活嗎?
當時我倆都年少,
我們一心嚮往的,
只是穿著入時,你我長相好.
在當時,你的年紀,我的年紀,
合在一起,四十也還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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