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蘭特船長的兒女(上)-第四章(17)


有時也燒死一些.但牛羊群太多了,燒死一點,算什麼?
倒不是為牛羊群擔憂,我也管不到這些.我是為那些穿過這草原區的旅客們發愁.遇到煙火突然降臨,就不會將他們包圍起來嗎?
那么,你怎么怕起這件事來呢!巴加內爾叫起來,顯得對這種遭遇十分滿意的樣子,這種事件有時也會產生,就我來說,看看這樣一個奇異景象,我倒不討厭.
這就是我們的學者,於是,哥利納帆接上去說,他研究學術要一直研究到要活活燒死為止.
親愛的博士啊,天曉得.我不那么傻.我讀過庫柏(美國小說家)的遊記.皮襪子(庫柏小說中的人物的外號)曾告訴我們:野火來了,將四周的草拔掉,拔出一塊直徑幾米的空地來就成.這辦法再簡單不過了.因此我不怕大火燒來,我情願能夠遭到一場大火.
但是巴加內爾希望發生的事沒有實現.假若他現在已經是燒到半焦,那只是因為太陽的強光傾出了熱不可耐的烈焰.在這種熱帶的般的氣候下,馬也喘個不停.蔭涼的地方是想不到的.除非會偶然飛來一片浮雲將火球遮住,那樣,就有一片陰影在平地上流動著,於是騎馬的人趕快催著馬兒,追著那被西風吹到他們前面的雲影.但,不一會,馬便落後了,赤裸的太陽在燒得發焦的草原下灑著火雨.
我們還記得,威爾遜曾說過不愁沒有水,他那時就沒有想到這一天大家都會渴得慌.他又說路上總可以遇到條小河,他估計太樂觀了.事實上,不但沿途地面平坦,沒有任何水流能找到可以蓄水的河床,就連印第安人挖出的池塘也乾涸了.巴加內爾看那乾燥的情況一程甚似一程,曾多次引起塔卡夫的注意,還問他在什麼時候能找到水.
要到鹽湖.那巴塔戈尼亞人回答道.
什麼時候可到呢?
明晚吧.
通常,阿根廷人在草原區里旅行,都是臨時掘井,掘下幾米深就有水.但我們的旅客們沒有掘井工具,就沒法了.於是,不得不就所帶的一點水來定量分配.雖然大家不致於都渴得要命,但是也沒有一個人能完全喝夠.
到晚上,大家一口氣走了48公里,歇下來了.每個人都想好好地睡一夜,來恢復一天的疲勞,哪曉得偏偏有烏雲似的蚊群來擾亂他們.蚊群的來臨表明著風向的轉變:果然,風向改變了90度:由西風轉了北風.按經驗講,起南風或西南風時,那些可惡的飛蟲是不來的.
少校遇到生活上的各種小苦惱,但仍然能一直保持鎮靜,但巴加內爾卻相反,對命運的捉弄不耐煩起來了.他恨透了那些鬼蚊子,恨沒有酸性水可擦他身上的無數的叮傷.雖然少校努力寬慰他,還說博物學家統計世界上有30萬種昆蟲,他們現在僅受到一萬種昆蟲的襲擊,還算是幸事,然而巴加內爾早晨爬起來仍然是滿肚子的不高興.
然而,他還是天亮就走,不需人家催促,因為當天要趕到鹽湖呀.馬是已經疲乏了,它們渴得要死,雖然騎馬人儘量省水給它們喝,它們的配給量仍很有限.這天這天是10月24日,乾燥得更加厲害,判怕區的北風以及非洲大沙漠裡的那種著名的熱風相似,它挾著灰塵颳了起來,同樣地使人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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