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書·何攀傳》原文及翻譯
晉書
原文:
何攀,字惠興,蜀郡郫人也。仕州為主簿。刺史皇甫晏為牙門張弘所害,誣以大逆。時攀適丁母喪,遂詣梁州拜表,證晏不反。故晏冤理得申。王濬為益州,闢為別駕。濬謀伐吳,遣攀奉表詣台,口陳事機,詔再引見,乃令張華與攀籌量進時討之宜。濬兼遣攀過羊祜,面陳伐吳之策。攀善於將命,帝善之,詔攀參濬軍事。及孫皓降於濬,而王渾恚於後機,欲攻濬。攀勸濬送皓與渾,由是事解。
除廷尉。時廷尉卿諸葛沖以攀蜀士,輕之,及共斷疑獄,沖始嘆服。遷散騎侍郎。楊駿執政,多樹親屬,厚封賞,欲以恩澤自衛。攀以為非,乃與石崇共立議奏之,奏曰:“今承洪基,此乃天授。至於班賞行爵,優於泰始革命之初,不安一也;今恩澤之封,優於滅吳之功,不安二也;今之開制,當垂於後,若尊卑無差,有爵必進,數世之後,莫非公侯,不安三也。臣等敢冒陳聞。竊謂泰始之初,及平吳論功,制度名牒,皆悉具存。縱不能遠遵古典,尚當依準舊事。”帝不納。
以豫誅駿功,封西城侯,邑萬戶,賜絹萬匹。攀固讓所封戶及絹之半,余所受者分給中外宗親,略不入己。征為揚州刺史,在任三年,遷大司農。轉兗州刺史,加鷹揚將軍,固讓不就。太常成粲、左將軍卞粹勸攀蒞職,中詔又加切厲,攀竟稱疾不起。及趙王倫篡位,遣使召攀,更稱疾篤。倫怒,將誅之,攀不得已,扶疾赴召。卒於洛陽,時年五十八。
攀居心平允,蒞官整肅,愛樂人物,敦儒貴才。為梁、益二州中正,引致遺滯。巴西陳壽、閻義皆西州名士,並被鄉閭所謗,清議十餘年。攀申明曲直,鹹免冤濫。攀雖居顯職,家甚貧素,惟以周窮濟乏為事。(選自《晉書·何攀傳》,有刪改)
譯文/翻譯:
何攀,字惠興,是蜀郡郫縣人。在州任主簿。刺史皇甫晏被牙門張弘殺害,誣陷他謀反。當時適逢何攀正在為母親守喪,於是(毅然)到梁州上奏章,證明皇甫晏沒有謀反。所以皇甫晏的冤情得以申雪。王濬為益州刺史,徵召他擔任別駕之職。王濬謀劃討伐吳國,派遣何攀帶著奏章到中央,口述計謀,詔令第二次接見,於是命令張華與他籌劃討伐事宜。王濬還派何攀拜訪羊祜,當面陳述討伐吳國的策略。何攀善於傳命,皇帝愛惜他,讓他參與王濬軍事。等到孫皓向王濬投降,王渾卻因為晚到一步而生氣,想要攻打王濬。何攀勸王濬把孫皓送給王渾,由此矛盾化解。
被任命為廷尉,當時廷尉諸葛沖因他是蜀地的人,輕視他,等到共同審理疑難案件,諸葛沖開始佩服他。升任散騎侍郎,楊駿執掌政事,大量培植親族,豐厚地封爵賞賜,想用這種恩惠來保衛自己。何攀以為不妥,便與石崇共同彈劾他,奏章上說:“現在陛下繼承宏業,是天意所授。而賞賜封爵厚於武帝泰始革命初期,這是第一個令人不安的;今日施加恩澤的封賞,高於對滅吳功臣的封賞,這是第二個令人不安的;今日封賞的爵位和制度,應當傳之於後世,如尊卑之位沒有差別,有爵者都要晉升,那么數世之後都成了公侯,這是第三個令人不安的。臣等敢冒死向陛下提出建議,認為泰始初及平吳時的封賞制度和封賞名單,都保存完好,即使不能遵循遠古的典制,也應當依照我朝舊制。”皇帝不採納。
因參與謀劃殺掉楊駿有功勞,皇帝封他為西城侯,封賞他食邑一萬戶,賞賜絲絹一萬匹。何攀堅決推辭,讓出食邑和絲絹各一半,剩餘的分給親戚,基本上沒留給自己。徵用為揚州刺史,在任三年,升任大司農。改任兗州刺史,加封鷹揚將軍,何攀堅決推辭不就職。太常成粲、左將軍卞粹勸他就職,皇帝手詔又催得緊急嚴厲,他竟然聲稱自己有病而不赴任。等到趙王司馬倫篡位,派人召見何攀,他卻越發說自己病重。司馬倫發怒,將要殺他,他不得已,帶病應詔。在洛陽去世,年僅五十八歲。
何攀心地公平適當,擔任官職嚴肅,喜歡鑑賞人物,尊儒愛才。任梁州、益州中正,引薦了被埋沒的人才。巴西陳壽、閻義等都是西州的名士,被鄉里誹謗,評議了十多年。何攀辯明曲直,洗清冤枉。何攀雖然擔任顯要的官職,家裡卻非常貧窮寒素,只把周濟窮人當作重要的事情。
《晉書·何攀傳》
關注字典網微信公眾號:icidian,查詢很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