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痴(三)-第三部-04(5)


列別傑夫雖然處在往常的晚間狀態(指喝得醉醺醺的.),但這次卻過於興奮了,加之受到在此以前長時間的學術辯論的刺激,......在這種情況下,他對自己的論敵一向抱著毫不掩飾的無邊輕蔑.
這樣做欠妥,您哪!公爵,我們在半小時前就已經約定,別人說話的時候不得打岔;不得哈哈大笑;要讓人家把話說完,然後,即使是無神論者,只要他們願意,也可以反駁;我們曾公推將軍做主席,可不是嗎!要不然,成何體統?要不然,任何人的話都可以打斷,而且正當他在闡述崇高而又深刻的思想的時候......
您說嘛,說下去嘛:沒人打斷您!好幾個聲音說道.
說下去吧,不過別信口開河.
'苦澀星,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人問道.
我一竅不通!伊沃爾金將軍回答,他神氣活現地坐在不久前公推他做主席的那個座位上.
我最愛聽這些爭得面紅耳赤的辯論了,公爵,我指的自然是學術辯論,這時凱勒爾嘟囔道,他興致勃勃而又迫不及待地在座位上扭來扭去,學術辯論和政治辯論,他突然轉過身去對葉夫根尼.帕夫洛維奇說,葉夫根尼.帕夫洛維奇幾乎就坐在他身旁.您知道嗎,我最愛讀報紙上有關英國議會的報導了,有意思的不是他們在議論什麼(您知道,我不是政治家),最有意思的是他們怎樣彼此說明自己的看法,可以說,作為政治家的談吐和風度吧,比如:'坐在對面的尊貴的子爵,,'同意愚見的尊貴的伯爵,,'以自己的提案使歐洲感到吃驚的我的尊貴的論敵,,就是說,所有這類談吐,自由人民的這一套議會制度......正是這點使吾輩感到神往!我感到迷醉,公爵.內心深處,我永遠是個藝術鑑賞家,我向您起誓,葉夫根尼.帕夫洛維奇.
照這種說法,這成什麼了,加尼亞在另一個角落裡激動地說,照您的說法,鐵路成為可詛咒的,它給人類帶來毀滅,它是落到地上,攪渾'生命的源泉,的禍根,是不是?
這天晚上,加夫里拉.阿爾達利翁諾維奇特別興奮,公爵覺得,他甚至很快活,幾乎興高采烈.他跟列別傑夫自然是開玩笑,存心逗他,但是說到後來,他自己也激動起來.
不是鐵路,不是的,您哪!列別傑夫反駁道,在怒形於色的同時,又感到十分心滿意足,僅僅是鐵路,還不至於攪渾生命的源泉,而是把這一切加在一起,統統是可詛咒的,我們最近幾個世紀以來的整個趨向,整體說來,即在科學和實踐兩方面,也許的確是可詛咒的,您哪.(列別傑夫認為歐洲產業革命以來的整個人類文明發展,如果缺乏道德基礎,便是萬惡之源,是社會上各種罪惡的淵藪.)
是真該詛咒呢,還是僅僅是也許?在當前的情況下,這是非常重要的,葉夫根尼.帕夫洛維奇問.
該詛咒,該詛咒,千真萬確地該詛咒!列別傑夫狂熱地肯定道.
別急嘛,列別傑夫,每逢上午,您的脾氣要好得多,普季岑笑嘻嘻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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