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伯家的苔絲(上)-譯本序(8)


在這部書第一版的引言裡,我曾提過,恐怕會有一種高雅的人,忍受不了書里某種東西,這種人在剛才說過的那一班反對者之中,果然就出現了.其中有一位,由於我未曾作那種唯一能證明這個人靈魂得救的判斷性努力(判斷性的努力,原文critical effort,與creative effort相對.見馬太.安諾德的《批評論文集初集》第一篇《批評的功能》.安諾德說:判斷性的努力,即對於各種學問,如神學.哲學.史學.藝術.科學,考察它們本來的真相所作的努力.這裡是指判斷是非的努力而言.),不能把這部書讀過三遍,因而感到心煩意亂.又有一位,反對我把魔鬼的鋼叉.公寓的切刀和蒙羞得來的陽傘那類鄙俗東西,寫在一篇體面的小說裡面.(魔鬼的鋼叉,見本書第十四章.公寓的切刀,見本書第五十六章.蒙羞得來的陽傘,見本書第五十七章及五十八章.反對魔鬼鋼叉的是奧利芬特夫人,其批評文見一ba6*九二年三月份《布萊克烏得雜誌》.《哈代傳》里說,《苔絲》的一個讀者,寫信給哈代,說書里第五十四章,寫公寓sha6*人.血濕天花板,極不雅.似即屬說公寓的切刀之人.)還有一位紳士,充了半個鐘頭的基督徒,為的是便於對我給不朽的神所加的不敬字樣(對不朽的神所加的不敬字樣,指本書末章不朽眾神的主宰,對於苔絲的戲弄也算完結了那一句而言.這位紳士是安得路.郎.哈代在一ba6*九二年十月十二日的日記里寫道,《每日新聞》造了一個新詞,其詞見於下面這句話里,'此時此刻,世人悲觀;悲觀主義(我們也可以說是苔絲主義),是普通而時髦的.,我覺得,我在這段俏皮的報章評論中,可以辨出安得路.郎的手筆.),表示痛惜;雖然也就是他那種天生的高雅,逼著他用了一句叫人要感激不盡的憐惜之辭......說他也算盡了他的能事了......把作者原諒.我敢對這位大批評家說,對於神(不論是一神,也不論是多神)作不合論理的責備的,並不象他構想的那樣,是一件自我作古的罪惡(自我作古的罪惡,原文an original sin,本為與生俱來的罪惡之意,是基督教的一種說法.這兒哈代是借用.).固然不錯,這種罪惡也許有它的地方根源,可是,如果莎士比亞是一個歷史權威的話(他大概不是),那我就可以指出來,在七國(七國時代:盎格魯和撒克遜等民族(即現在英國人的始祖),在四四九年,開始侵入不列顛,打敗了土著,占領了各地,建立了七個王國,即肯特.色塞司.維塞司.愛塞司.諾森布里亞.東安格利亞.墨西亞.它的時代,大略是從第五世紀起,到第九世紀止.)那樣早的時代,這樁罪惡就已經傳到維塞司了.因為在《李爾王》(李爾也可以說是維塞司的國王伊那(李爾王為傳說中不列顛的國王,歷來象蒙默思的傑弗里.格洛斯特的羅伯特.斯賓塞.霍林謝德等古代史家和詩人,以及莎士比亞的悲劇《李爾王》里,都是這樣說法.唯有英國歷史家兼博古家凱姆敦(1551—1623),在他的(不列顛紀拾遺》里,把李爾王的故事,安插在維塞司的國王伊那身上,為哈代這兒這種說法所本.伊那,本名伊尼(Ini或Ine),伊那是他的拉丁名字.六七八年即位,七二六年退位.))里,格勒司特(格勒司特,《李爾王》里一個角色.)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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