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教二三事

來寧夏支教已經一個多月了，今天正值周末，孩子們約我到他們家走走，我也早有此打算，於是我們便一同上路了。我們沿著青黑的柏油路行走，一路上孩子們興高采烈地講述著他們的趣事。“在石頭溝里躲迷藏、捉麻雀、打沙戰、放牛羊……”我邊聽邊欣賞沿途的風景。公路兩旁是廣袤無垠的黃土地，空曠得令人震撼。我到過內蒙古美麗的草原，小草綠茵茵的一大片，綠得令人振奮；也到過夢幻般的青海湖，湖水藍瑩瑩的，藍得叫人流連忘返；而眼前這一望無際的黃土，荒蕪得令人感到悲涼。“我家住在黃土高坡，大風從我家刮過……”孩子們一陣灑脫的歌聲打斷了我的思緒，他們是那么的開心活潑。走著走著，在前邊帶路的孩子告訴我：“老師，現在開始要走山路了，我們家就在山路的盡頭。”我們跟隨那個孩子折向公路邊一條似田埂的黃土路。這兒由於長年缺水乾旱，土地早已沙化了。龜裂的大地，幾株荊棘草無力地擺動著。沒走多遠，我的鞋子和褲腳已蒙上厚厚的一層細沙。起初，路面還算平坦（除了被鼠類挖了一些小坑），走了三四里，我們便來到一個陡坡前。這個坡傾斜度少說也有七八十度，又是下坡；坡的一側是二三百米深的山谷，坡面坑坑窪窪的，有些地方還出現很深的大坑；坡面的寬度只容一人走過，這可算是我生平所見到的名副其實的“羊腸小道”。我正納悶：這也是路嗎？這能走嗎？當我猶豫不前時，幾個孩子給我做了示範。見他們輕而易舉走過，我這做老師的怎么能敲退堂鼓呢？我深吸一口氣，試著往前邁了一小步，還沒等我站穩，就覺得雙腿不聽使喚向下滑。一個孩子趕緊拉住我，並遞給我一根木棍，讓我拄著它走。有了這根拐杖，我終於有驚無險地走下來。我問孩子們：“平時你們上下學都從這走嗎？”他們笑著說：“這是我們家通往學校唯一的路，不然的話就走不出大山啦。”剛走完一段陡坡，又要再爬一個陡坡，不同的是這次是上坡。有了前一次的經驗，我很快就爬到坡頂。陣陣山風襲來，涼涼的，吹走了一些行程中的勞累。

回頭望望我們一路走來所留下的印跡，我不由自主地想起魯迅的話：“世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我相信這群朝氣蓬勃的孩子，定會踏著這條路走向他們心中的理想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