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書·賈思伯傳》原文及翻譯

魏書

原文:

賈思伯,字士休,齊郡益都人也。世父元壽,高祖時中書侍郎,有學行,見稱於時。思伯釋褐奉朝請,太子步兵校尉、中書舍人,轉中書侍郎。頗為高祖所知,常從征伐。 
及世宗即位,以侍從之勤,轉輔國將軍。任城王澄之圍鍾離也,以思伯持節為其軍司。及澄失利,思伯為後殿。澄以思伯儒者,謂之必死焉。及至,大喜,曰:“仁者必有勇,常謂虛談,今于軍司見之矣。”思伯托以失道,不伐其功,時論稱其長者。後為河內太守,不拜。尋除鴻臚少卿,以母憂免。服闋,征為滎陽太守,有政績,因遷征虜將軍、南青州刺史。初,思伯與弟思同師事北海陰鳳授業,無資酬之,鳳遂質其衣物。及思伯之部,送縑百匹遺鳳,因具車馬迎之,鳳慚不往。時人稱嘆焉。尋以父憂免。後除征虜將軍、光祿少卿,仍拜左將軍、兗州刺史。
肅宗時,征為給事黃門侍郎。因請拜掃,還鄉里。未拜,以風聞免。尋除右將軍、涼州刺史。思伯以州邊遠,不樂外出,辭以男女未婚。靈太后不許,舍人徐紇言之,得改授太尉長史。又除安東將軍、廷尉卿。思伯自以儒素為業,不好法律,希言事。俄轉衛尉卿。
於時議建明堂,多有同異。思伯上議曰:“……五室之理,謂為可按。其方圓高方自依時量戴氏九室之言蔡子廟學之議子乾靈台之說裴逸一屋之論及諸家紛紜並無取焉”學者善其議。
又遷太常卿,兼度支尚書,轉正都官。時太保崔光疾甚,表薦思伯為侍講,中書舍人馮元興為侍讀。思伯遂入授肅宗《杜氏春秋》。思伯少雖明經,從官廢業,至是更延儒生夜講晝授。性謙和,傾身禮士,雖在街途,停車下馬,接誘恂恂,曾無倦色。客有謂思伯曰:“公今貴重,寧能不驕?”思伯曰:“衰至便驕,何常之有?”當世以為雅談。為元義所寵,論者譏其趣勢。孝昌元年卒。贈鎮東將軍、青州刺史,又贈尚書右僕射,謚曰文貞。
(節選自《魏書•卷七十二•列傳第六十》)

譯文/翻譯:

賈思伯,字士休,齊郡益都人。他的伯父元壽,是高祖時的中書侍郎,有學問和德行,被當時人所稱頌。思伯由奉朝請入仕,任太子步兵校尉、中書舍人,調任中書侍郎。很受高祖的賞識,經常跟隨皇上征戰討伐。 
世宗即位後,因為侍從的勤勞,改任輔國將軍。任城王元澄進攻鍾離時,讓思伯持節當他的軍司。等到元澄作戰失敗,賈思伯帶領軍隊在後面護衛。元澄認為思伯是個儒士,認為他必死無疑。等趕回會師後,大喜,說:“仁義的人必定勇敢,我常認為是空談,今天在軍司身上卻真的看到了。”思伯藉口迷失了道路,不誇耀自己的功勞,當時輿論稱讚他是個有德行的人。後來擔任河內太守,不就任。接著任鴻臚少卿,因為母親守喪而免官。服喪期滿後,起用他為滎陽太守,有政績,於是升遷為征虜將軍、南青州刺史。當初,思伯與弟弟思同師從北海人陰鳳學習,無錢交納拜師的費用,陰鳳就抵押了他倆的衣物。思伯去南青州上任後,送上一百匹縑贈給陰鳳,派車馬接陰鳳來,陰鳳慚愧不前往。當時人們很稱道感嘆這件事。不久因為父親服喪而免官。後來授予征虜將軍、光祿少卿,接著任命為左將軍、兗州刺史。 
肅宗在位期間,徵用他為給事黃門侍郎。因請求拜祭父母並給他們掃墓,回到了家鄉。還未拜官上任,就因傳聞彈劾而免職。不久授予右將軍、涼州刺史。思伯嫌涼州偏遠,不樂意外出就任,於是以兒女未婚嫁為理由來推辭。靈太后不允許,經舍人徐紇從中說話,得以改授太尉長史。又授予安東將軍、廷尉卿。思伯認為自己是名儒士,不喜歡法律。不久調任衛尉卿。 
當時討論興建明堂,觀點多有不同。思伯上書論述道:“……五室的道理,認為是能夠成立的。它們的方圓和高寬,自可依時代不同而酌情計算度量。戴氏的九室之說,蔡氏的太廟官論點,子乾的靈台之論,裴逸的一屋觀點,以及諸家的紛紜雜說,一概不可取。”學者們同意他的說法。 
又升任太常卿,兼任度支尚書,轉為正都官。當時太保崔光病危,上表推薦思伯為侍講,中書舍人馮元興為侍讀。思伯於是進宮給肅宗講授《杜氏春秋》。思伯少年雖然明習經典,後來做官荒廢了學業,到這時又延請一些儒士夜讀日授。性情謙和,禮賢下士,即使在街頭,也要停車下馬,接待交談很認真投入,毫無倦色。有來客對思伯說:“先生現在已顯貴位重,難道能不驕傲?”思伯說:“快要走下坡路才驕傲,哪有什麼永恆(或常規)?”當時把此話作為雅談。被元義所寵信,輿論諷刺他趨炎附勢。孝昌元年去世。追贈為鎮東將軍、青州刺史,又追贈為尚書右僕射,諡號為文貞。 
《魏書·賈思伯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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