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史·汪應軫傳》原文及翻譯
明史
原文:
汪應軫,字子宿。少有志操。正德十四年詔將南巡。應軫抗言:“自下詔以來,臣民旁皇,莫有固志。臨清以南,率棄業罷市,逃竄山谷。苟不即收成命,恐變生不測。昔谷永諫漢成帝,謂:‘陛下厭高美之尊號,好匹夫之卑字。數離深宮,挺身晨夜,與群小相逐。典門戶奉宿衛者,執干戈而守空宮’。其言切中於今。夫谷永,諧諛之臣;成帝,庸暗之主。永言而成帝容之。豈以陛下聖明,不能俯納直諫哉?”疏入,留中。繼復偕修撰舒芬等連章以請。跪闕門,受杖幾斃。
教習竣,擬授給事中。有旨補外,遂出為泗州知州。土瘠民惰,不知農桑。應軫勸之耕,買桑植之。募江南女工,教以蠶繅織作。由是民足衣食。帝方南征,中使驛騷道路。應軫率壯夫百餘人列水次,舟至,即挽之出境。車駕駐南京,命州進美婦善歌吹者數十人。應軫言:“州子女荒陋,無以應敕旨。臣向募有桑婦,請納之宮中,傳受蠶事。”事遂寢。
世宗踐阼,召為戶科給事中。山東礦盜起,流入畿輔、河南境。應軫奏言:“弭盜與禦寇不同。禦寇之法,驅之境外而已。若弭盜而縱使出境,是嫁禍於鄰國也。凡一方有警,不行撲滅,致延蔓他境者,俱宜重論。”報可。在科歲余,所上凡三十餘疏,鹹切時弊。以便養,乞改南,遂調南京戶科。張璁、桂萼在南京,方議追尊獻皇帝。雅知應軫名,欲倚以自助。應軫與議不合,即奏請遵禮經、崇正統,以安人心,不報。嘉靖三年春,出為江西僉事。居二年,具疏引疾,不俟命而歸,病卒。(選自《明史·汪應軫傳》)
譯文/翻譯:
汪應軫,字子宿。少年時就有志向操守。正德十四年,皇上下詔書宣布即將往南方巡視。應軫上疏反對說:“自從皇上下詔以來,大臣和百姓徘徊不定,沒有主意。臨清以南一帶,百姓都拋棄家業不事貿易,往山谷逃竄。如果皇上不立即收回成命,恐怕發生意外。從前谷永勸阻漢成帝,說:‘陛下厭棄高貴的尊號,喜歡平民的卑稱。幾度離開深宮,早晚露身在外,與眾小人為伍。掌管宮廷門戶和在宮中值宿警衛的人,手持武器卻守衛空宮。’他的話對於現在很確當。谷永,是諂媚阿諛的臣子;漢成帝,是昏庸的君主。谷永進言漢成帝尚能容忍他。難道以陛下的聖明,還不能接受臣下的直言進諫嗎?”疏章呈入,滯留在宮中。接著應軫又與翰林院修撰舒芬等人聯名上奏請求(這件事)。跪在宮門外,受杖責幾乎喪命。
(汪應軫)在翰林院學習結束後,朝廷準備授官給事中。皇上有旨任他為地方官,應軫於是外任泗州知州。泗州土地貧瘠人民懶惰,不懂耕種養蠶。應軫鼓勵百姓耕種,買來桑樹種植。又招募江南的女工,把蠶繭抽絲紡織的技術教給當地人。百姓因此豐衣足食。皇上正在南方征伐,中使驛車騷擾道路。汪應軫率領一百多個精壯農夫排列在水邊,船來了,立即把船拉出本州境外。皇帝車駕駐住南京,命令泗州進獻善於歌唱奏樂的美女數十人。應軫奏道:“本州女子粗俗淺陋,沒有什麼人用來應從皇上的旨意。臣過去曾招募了一些善於養蠶紡織的婦女,請收入宮中,傳授養蠶紡織的技術。”此事才作罷。
世宗登基,應軫召入任戶科給事中。山東的礦盜興起,流竄進入京師地區和河南境內。應軫上奏說:“平定盜賊和抵禦賊寇不同。抵禦賊寇,只要將其驅趕出境即可。如果為了平定盜賊聽任其流出本地,這是嫁禍鄰近的地方。凡是一方有盜賊作亂的訊息,不進行剿滅,以致(盜賊)蔓延到其他地方的(地方官),都應從重論處。”獲得皇上批准。應軫在戶科一年多,一共呈上三十多道疏章,都切中時弊。為便於養親,請求改任南京官職,於是調往南京戶科。張璁、桂萼在南京,正在議論追封獻皇帝尊號。一向知道應軫有名,想靠他協助自己。應軫與他們的提議不一致,就上奏請求遵循禮經,尊崇正道,以安人心,皇上不予答覆。嘉靖三年(1524)春天,他出任江西僉事。過了二年,上疏稱病,不等到命令下來就回家鄉,因病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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