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書劉廙字恭嗣》文言文翻譯
《魏書劉廙字恭嗣》文言文翻譯
原文:
劉廙字恭嗣,南陽安眾人也。歸太祖。太祖闢為丞相掾屬。太祖在長安,欲親征蜀,廙上疏曰:“聖人不以智輕俗,王者不以人廢言。故能成功於千載者,必以近察遠,智周於獨斷者,不恥於下問,亦欲博採必盡於眾也。且韋弦非能言之物,而聖賢引以自匡。臣才智闇淺,願自比於韋弦。昔樂毅能以弱燕破大齊,而不能以輕兵定即墨者,夫自為計者雖弱必固,欲自潰者雖強必敗也。自殿下起軍以來,三十餘年,敵無不破,強無不服。今以海內之兵,百勝之威,而孫權負險於吳,劉備不賓於蜀。夫夷狄之臣,不當冀州之卒,權、備之籍,不比袁紹之業,然本初以亡,而二寇未捷,非闇弱於今而智武於昔也。斯自為計者,與欲自潰者異勢耳。故文王伐崇,三駕不下,歸而修德,然後服之。秦為諸侯,所征必服,及兼天下,東向稱帝,匹夫大呼而社稷用隳。是力斃於外,而不恤民於內也。臣恐邊寇非六國之敵,而世不乏才,土崩之勢,此不可不察也。天下有重得,有重失:勢可得而我勤之,此重得也;勢不可得而我勤之,此重失也。於今之計,莫若料四方之險,擇要害之處而守之,選天下之甲卒,隨方面而歲更焉。殿下可高枕於廣夏潛思於治國廣農桑事從節約修之旬年則國富民安矣。”太祖遂進前而報廙曰:“非但君當知臣,臣亦當知君。今欲使吾坐行西伯之德,恐非其人也。”廙著書數十篇,及與丁儀共論刑禮,皆傳於世。文帝即王位,為侍中,賜爵關內侯。黃初二年卒。(選自《三國志魏書二十一》,有刪節)
譯文:
劉廙字恭嗣,是南陽安眾人。歸順了太祖。太祖徵召他擔任了丞相屬官。太祖在長安,打算親自帶兵出征蜀國,劉廙上奏章說:“聖人不因為自己擁有智慧而輕視平凡的人,稱王的人不因為某個人而摒棄(他的)觀點。所以能成就千秋萬代的功績的人,一定能夠憑藉眼前的事物就知曉遠處的事物,比獨斷專行的人智慮周全,不把向不如自己的人請教作為恥辱,也願意廣泛地在一般人中間儘量採納意見。況且柔軟的熟牛皮和緊繃的弓弦雖然不是能夠說話的東西,但聖德賢明的人佩戴它們來糾正自己的行為。我雖然才智淺薄糊塗愚昧,但願意將自己與韋弦相比。過去樂毅能夠憑藉弱小的燕國打敗強大的齊國,卻不能夠快速攻下被圍困的即墨城,原因是那些替自己謀劃的人即使弱小但也會很堅固,那些總想著突破的'即使很強大也一定會失敗。自從您起兵以來,三十多年了,敵人沒有不被打敗的,強大的對手沒有不臣服的。如今您憑擁全國的軍隊,百戰百勝的威勢,但孫權(依然)在吳地憑仗天險(而獨立),劉備在蜀國也不願意歸順。那些居於偏遠邊疆之地的人,比不上冀州的士卒,孫權、劉備之流,也比不上(當年)袁紹的基業,但是袁紹已經滅亡了,而孫、劉兩個匪類卻還沒能打敗他們,這不是因為(我們)現今糊塗了弱小了而過去聰明又勇武。這是能為自己謀劃的與想不斷自我擴張的區別呀。所以周文王討伐崇,三次興兵都沒有成功,退回國內修養善德,這樣之後才使得(崇)臣服了。秦國是諸侯國,他征伐的國家一定使之歸服,等到擁有了天下。面向東方成就帝業,但是平民百姓振臂一呼的起義而國家就毀掉了。這是因為他將力量都用在對外消滅敵人,而在國內卻不體恤百姓。我擔心(我們)邊界的敵人並不是像六國那樣(容易對付)的敵人,而現今之世也不缺乏有才能的人,(那就可能出現政權像)土堆崩塌的情況,這不能夠不引起注意啊。天下有大得,也有大失:因應形勢能夠得到的,那我們就盡心盡力去爭取,這就是大得;因應形勢是不可能夠得到的,而我們還費盡心力去爭取,那就是大失了。現在的策略,不如估量各險要之處,選擇軍事要地來守衛,挑選精銳的裝備和士兵,跟隨一方將領每年更替駐守。而您安穩地留在高大的房屋裡,專注而深入地思考治理國家的問題,大力推廣農業,辦事遵從節儉的原則,(如此)整治十年,那么國家就富裕了百姓就安定了。”太祖於是批覆劉廙道:“不只是君主應該了解臣下,臣下也應當了解君主。現在要能使我奉行文王的德行的,恐怕(除了他)沒有其他人了。”
劉廙寫的文章有幾十篇,還與丁儀一起研究刑法和禮儀,都在後世流傳。文帝登上王位後,劉廙擔任侍中一職,被賜予爵位關內侯。黃初二年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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