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_卡列寧娜(上)-第6部-22(3)


Cessez,她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
我們還以為會在田野里碰見您哩,瓦西里.謝苗內奇,她對醫生說,他是一副病態的人.您到哪裡去了?
我本來在那裡,但是又逃走了,醫生用憂鬱的詼諧語氣說.
那么您又好好地運動了一回?
好得很!
那位老婦人怎么樣?不是傷寒吧?
不,倒不一定是傷寒,不過病情惡化了.
真可憐!安娜說:她對家裡的門客們盡了應盡的禮節以後,就轉向她的朋友們.
反正按照您的描述是難以製造收割機的,安娜.阿爾卡季耶夫娜,斯維亞日斯基打趣說.
噢,為什麼不行?安娜說,臉上帶著微笑,這說明,她知道她在描繪收割機上一定有什麼動人的地方被斯維亞日斯基看了出來.這種少女般的賣弄風情的新特徵使多莉很不痛快.
不過安娜.阿爾卡季耶夫娜在建築方面的知識卻豐富得嚇人哩,圖什克維奇說.
噢,是的!我昨天聽見安娜.阿爾卡季耶夫娜說過柱腳和牆內防濕層的問題,韋斯洛夫斯基說,我說得對嗎?
就我耳聞目睹而論,這一點也不奇怪,安娜說.而您,大概,連房子是什麼材料造的都不知道吧?
達里婭.亞歷山德羅夫娜看出,安娜並不喜歡她和韋斯洛夫斯基之間的那種挑逗語氣,但是她自己不由得又落到這種腔調中.
在這件事上,弗龍斯基同列文的做法大相逕庭.他顯然並不把韋斯洛夫斯基的戲言當真,甚至還鼓勵這種玩笑.
餵,韋斯洛夫斯基,請您講講,怎么把磚砌到一起的?
當然是用水泥!
好啊!水泥是什麼東西?
喔......有點類似漿糊......不,像灰泥!韋斯洛夫斯基說,引起一陣大笑.
用餐的人們......除了又陷入沉默中的醫生.建築師和管理人以外......都不住地談著,時而很流暢,時而糾纏什麼問題,說不定傷害了哪個人的感情.有一次達里婭.亞歷山德羅夫娜的感情也受到傷害,她激動得滿臉通紅了,事後記不起她有沒有說過什麼多餘的和煞風景的話了.斯維亞日斯基提起列文來,敘述他的古怪觀念:他認為機器對俄國農業是有害無益的.
我沒有認識這位列文先生的榮幸,弗龍斯基微笑著說,不過大概他沒有見過他所批評的機器,要是他見過,而且試用過,那也一定不是舶來品,而是俄國製造的什麼玩意兒.這還談得上什麼見解?
總而言之,是土耳其人的見解,韋斯洛夫斯基含著微笑對安娜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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