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伯家的苔絲(下)-第五期-痴心女子(13)


然而自然夫人總是陰險狡獪,難以捉摸,竟使苔絲,頂到現在,因為愛克萊的緣故,一時糊塗,忘了他們同居,可以產生新生命,可以把她自己嘆為不幸的痛苦,強加到別人身上.
因此她就覺得,他那番道理,無法駁辯.但是克萊自己心中,卻想起了一種駁辯之辭,因為神經過敏的人,天生都有一種跟自己爭論的脾氣;他幾乎害怕,苔絲會真拿那種話來和他駁辯.克萊這種想法,原是根據了苔絲與人不同的體質,苔絲如果利用這一點,也許很有達到目的的可能.並且她還可以說,咱們到了澳洲的高原上,或者德克薩斯州(美國之一州,在美國南部.)的平原上,誰還知道我有什麼不幸,誰還來管我有什麼不幸,誰還來責備我,誰還來責備你哪?然而苔絲卻跟大多數的婦女一樣,把一時心裡所想到的看法,認為是永遠不能變更的事實.她也許不錯.因為,一個女人的直覺,不但使她感到自己的辛酸,並且使她感到她丈夫的辛酸(原文由《舊約 箴言》第十四章第十節,心中的苦楚 自己知道而來.);責備她丈夫或者他的子女那種話,即便不會由生人的嘴裡說出來,而丈夫自己那種吹毛求疵的腦子,責備自己的話,他自己的耳朵總是聽得見的呀.
他們兩個,同室異心,已經三天了.也許有人可以冒昧地說這樣一句似非而是的怪話:他的獸性如果更強烈,那他的人格就會更高尚.我們並不這樣說.不過,克萊的愛,卻的確可以說輕靈得太過分了,空想得到了不切實際的程度了.對於這種人,在他們跟前,有時反倒不如不在他們跟前,能更感動他們.因為所愛的人,不在他們跟前,他們可以把他們所愛的人想像一番,在這種想像里,反倒能把所愛的人實在的缺點消滅.她看出來,她的形體不象她所預料的那么有力量.那么能感動他.先前那個比喻的說法是對的了:她是另外一個女人了,不是原先激起他的ai6*欲那一個了.
我把你說的話,都琢磨過了,苔絲說,同時把一隻手的食指,在桌布上劃著名,用帶著戒指的那一隻支著前額,戒指仿佛嘲笑他們兩個似的.你說的那些話,沒有一句不對的;是不能那么辦,你是得離開我.
不過你哪,你怎么辦哪?
我可以回娘家呀.
克萊卻還沒想到這步辦法.
一定可以嗎?他追問說.
一定可以.咱們既是非分離不可,那咱們早早分離完事,不更好嗎?你從前說過,男人在我面前,極容易把持不住;要是我老跟你在一塊兒,也許你會把持不住,忘了你的理性,忘了你的願望;如果真有那一步,那以後你的後悔.我的煩惱,還能讓人受得了嗎?
你可願意回娘家?他問.
我要跟你分離,所以我要回娘家.
那么,就那么辦吧.
苔絲聽了這句話,雖然沒抬頭去看克萊,卻不覺失驚一動.因為提出辦法是一回事,允諾實行又是一回事,這一層只怕她明白得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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