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蘭特船長的兒女(上)-第五章(17)


塔卡夫勸我們如何辦呢?哥利納帆回答.
我們該怎樣呢?巴加內爾問塔卡夫.
快些走.
這句勸告,說來很容易,做起來卻不那么容易.馬在軟地上走,總是往下陷,很快地就疲憊了,而且地面越來越低,這一部分平原可說是一片無邊的窪地,越滲越多的水很快地就會聚得很深.因此,這片鍋底平的平原一泛濫就要成為大湖,最要緊的就是要毫不拖延地跨過去.
大家都加緊腳步.但,大灘大灘珠水一片一片地在馬蹄下展開還不夠,快到兩點鐘的時候,天上的飛瀑傾瀉而下,熱帶的大雨傾盆倒瀉到平原上.所有人想要顯現出所謂烈風淫雨而不迷的修養,這是最好的機會了.在這種傾盆大雨下絕無掩蔽的地方,只好咬住牙任它淋在身上.篷罩上都成了溝渠,帽子上的水好似屋邊漲滿了水的天溝一樣,嘩啦啦地往篷罩上直倒;鞍上的纓絡都成了水網;馬蹄一踩下,就濺起了很大的水花,騎馬的人就在這天上地下的兩路大水的侵略中狂奔著.
他們就是這樣,冷透了,凍僵了,疲憊極了,傍晚走進了一所破欄舍.這欄舍,也只有毫不講究舒適的人才把它叫作住宿處,也只有落難的旅客們才想進去投宿.哥利納帆一行人沒有選擇餘地.因此大家都鑽到這座連判帕區最窮的印第安人也不肯住的廢棚里去伏著.好容易用草生著了一堆火,火的熱量抵不上冒出的濕煙.外邊是一陣陣的大雨,它瘋狂地下著,爛草的棚頂漏下大滴的水珠.火被水打濕,不知道滅了多少次,也不知道多少次穆拉地和威爾遜兩人又拚命把它點著了.晚飯簡單又沒有營養,吃得大家愁眉苦臉的.誰也沒有好胃口.只有少校對得起那濕透了的乾肉,一口都不饒.那少校不動聲色地對任何環境的打擊都滿不在乎.至於巴加內爾,他是地道的法國人,這時還要說笑話哩.但是大家笑不起來.
我今天的笑話打濕了,講得不響!他說.
因為在這種環境中最能寬懷的只有睡覺.所以大家都從夢鄉找片刻安寧了.夜裡的天氣糟透了.欄舍的木板劈啪劈啪地響,仿佛要折斷.狂風吹把整個欄捨得歪歪倒倒的,幾乎要隨風飛去.馬聽憑風吹雨打,在外邊呻吟,它們的主人雖有破屋遮身,也不比它們舒服.但是,瞌睡終於戰勝了大雨.羅伯爾先閉上眼,頭倒在哥利納帆爵士的肩上.一會兒,其他人也都在上帝的守護下睡著了.
仿佛上帝守護得非常好,一夜平安無事.早晨,人們在桃迦的呼喚中甦醒來了.這匹馬經常是清醒著的,它現在正在外面嘶叫,用蹄踢著棚壁.就算沒有塔卡夫,它也會在必要時發出登程的信號的.人們總是很倚重它的,所以不會不依從它.它一叫,大家也就上路了.雨已經下得小些了,但是不吸水的地面仍 保留著積水,處處是水滲不進去的黃泥,上面全是水窪.沼澤和池塘,它們都漫出水來,形成大片的巴納多,深淺不辨.巴加內爾瞧瞧他的地圖,想起大河和未伐羅他河平時都是吸收這平原上的水的,現在一定是泛成一片,兩條河床合起來該有幾公里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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