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立弗特威斯特的童年（英國）（9）

　　奧立弗正在猶豫是否應該逃走，這時他的夥伴抓住了他的手臂，並推開了一所房子的門，拽著奧立弗就進了過道，然後關上門。
　　機靈鬼吹了聲口哨，裡面馬上有人問道，“是誰？”
　　“棒極了，旗開得勝！”機靈鬼回答道。看來這是一切正常的暗號，因為在過道的盡頭出現了燭光，照亮了一張男人的面孔。
　　“你們有兩個人，”那男人問道。“那一個是誰？”
　　“一個新夥伴，”傑克·道金斯一邊回答一邊拉著奧立弗向前走。
　　“他從哪來的？”
　　“是個生手。費根在樓上嗎？”
　　“在，上去吧！”蠟光和那張面孔同時縮了回去。
　　奧立弗拉住同伴的手摸索著跟在後面，好不容易走上了又破又黑的樓梯。他的同伴上樓很輕鬆，看得出來他是熟門熟路的。他們進了一間房子，一看就是年久失修，被煙塵、污垢弄得又黑又髒的房子。一個非常讓人憎惡，滿臉皺紋的醜陋老頭，正俯身站在爐前做飯。他身旁的一個晾衣架上掛著數不清的綢手帕。地板上有著一張挨一張用舊麻袋片堆放成的地鋪。四五個男孩圍著一張桌子坐著，歲數都和機靈鬼差不多大，卻一本正經地抽著長菸袋，喝著白酒，擺出一副中年人的架勢。機靈鬼在老人耳邊悄悄說了幾句話，然後轉向奧立弗說：
　　“費根，這就是我的朋友奧立弗·特威斯特。”
　　老人先向奧立弗深深地一鞠躬，然後和他握握手，表示願意與他成知己。
　　那些抽著長菸袋的小先生們都向奧立弗圍攏來，使勁地握他兩隻手。一位小先生很殷勤地替他把帽子掛好。另一位關心得更加徹底，把手伸進了奧立弗的口袋裡，以免奧立弗 * 前還要一一掏空，因為他一路上太累了。要不是老先生用長柄叉敲那些熱情的小先生們的腦袋和肩膀，沒準他們還會更賣力地為奧立弗效勞呢！
　　“見到你，奧立弗，我們非常高興，”老先生說，“機靈鬼，搬一隻桶到爐邊請奧立弗坐下。你在瞧這些手絹嗎？手絹真不少，是不是？我們剛理出來，準備去洗，沒什麼奇怪的，奧立弗，沒什麼奇怪的。哈！哈！哈！”
　　大家聽了老先生最後的幾句話都轟堂大笑起來。他們就是在這樣非常熱烈的氣氛中吃的晚飯。
　　奧立弗吃了分到的那一份，老先生還給了他一杯熱的摻水杜松子酒。因為杯子還要讓別人用，所以他必須馬上喝完。奧立弗覺得他一放下碗就有人小心地把他抱到一張麻袋鋪位上，然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奧立弗在倫敦的生活

奧立弗這一夜睡得又熟又香，第二天很晚才醒。屋裡除了老先生一人在做早餐外，其他的人都不在了。老先生一邊幹活一邊吹著口哨。但只要下面有一點聲音，他就會停下手裡的活側耳靜聽，直到完全放心後，才繼續幹活，並又吹起他的口哨。
　　奧立弗睜眼了，但還處於半睡眠狀態。對周圍的一切，只是半知半覺。
　　他就是介於似睡非睡的狀態中看著那位老先生。
　　老先生的咖啡煮好了。他遲疑了一會兒，轉過身來對奧立弗看了一眼，並叫了他的名字。奧立弗沒回答，仍是睡著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