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書·張袞傳》原文及翻譯
魏書
原文:
張袞,字洪龍,上谷沮陽人也。袞初為郡五官掾,純厚篤實,好學,有文才。太祖為代王,選為左長史。
從太祖征蠕蠕。蠕蠕遁走,追之五六百里。諸部帥因袞言於太祖日:“今賊遠糧盡,不宜深入,請速還軍。”太祖令袞問諸部帥,若殺副馬,足三日食否。皆言足也。太祖乃倍道追之,及於廣漠赤地南床山下,大破之。既而太祖問袞:“卿曹外人知我前問三日糧意乎?”對曰:“皆莫知也。”太祖日:“此易知耳。蠕蠕奔走數日,畜產之餘,至水必留。計其道程,三日足及。輕騎卒至,出其不意,彼必驚散,其勢然矣。”袞以太祖言出告部帥,成日:“聖策長遠,非愚近所及也。”
袞常參大謀,決策幃幄,太祖器之,禮遇優厚。袞每告人日:“昔樂毅杖策於燕昭,公達委身於魏武,蓋命世難可期,千載不易遇。主上天姿傑邁逸志凌霄必能囊括六合混一四海夫遭風雲之會不 建騰躍之功者非人豪也。”遂策名委質,竭誠伏事。
皇始初,遷給事黃門侍郎。太祖南伐,師次中山。袞言於太祖日 :“寶憑三世之資,城池之固,雖皇威震赫,勢必擒殄,然窮兵極武,非王者所宜。昔酈生一說,田橫
委質;魯連飛書,聊將授首。臣誠德非古人,略無奇策,仰憑靈威,庶必有感。”太祖從之。袞遺寶書,喻以成敗。寶見書大懼,遂奔和龍。既克中山,聽入八議,拜袞奮武將軍、幽州刺史,賜爵臨渭侯。袞清儉寡慾,勸課農桑,百姓安之。
天興初,征還京師。袞遇創業之始,以有才謨見任,率心奉上,不顧嫌疑。太祖曾問南州人於袞。袞與盧溥州里,數談薦之。又袞未嘗與崔逞相見,聞風稱美。及中山平,盧溥聚黨為逆,崔逞答書不允,並乖本言,故忿之。
袞年過七十,闔門守靜,手執經書,刊定乖失,愛好人物,善誘無倦,士類以此高之。
(選自《魏書·列傳第十二》,有刪改)
譯文/翻譯:
張袞,字洪龍,是上谷沮陽人。張袞起初擔任郡里的五官掾,他純樸篤實,喜愛學習,有文學才能。太祖做代王時,選拔他做左長史。
跟隨太祖征伐蠕蠕。蠕蠕逃跑,太祖追擊五六百里。各部頭領通過張袞對太祖說:“現在賊寇遠去,我們糧食吃光,不應該深入進去,請求馬上退兵。”太祖命令張袞詢問各部頭領,如果殺掉備用馬,夠不夠三天食用,都說足夠。太祖於是日夜追擊,在廣袤的不毛之地南床山下趕上蠕蠕,將他們打得大敗。不久太祖詢問張袞:“你們外面的人知道我先前詢問三天糧食的意思嗎?”張袞回答說:“都不知道。”太祖說:“這是容易知道的。蠕蠕奔跑了幾天,飼養牲畜後,到水邊必定停留。估計他們的里程,三天足以趕上。我們輕裝的騎兵突然趕到,出乎他們的意料,他們必定驚訝逃散,這是必然的情勢。”張袞把太祖的話帶出來告訴各頭領,都說:“聖上的策略深遠,不是我們愚昧淺近之人所趕得上的。”
張袞時常參與大事謀劃,在幕帳中決策,太祖器重他,禮遇優厚。張袞時常告訴別人說:“從前樂毅驅馬前往燕昭王那裡,荀公達寄託自身給魏武帝,超越一世的人才難以期待,千年才有的機會不容易遇到。主上天賦資質傑出過人,超絕的志向上凌雲霄,一定能包羅天地四方,統一四海。遭遇風雲際會,不建立騰飛的功績,不是人 中豪傑。”於是列名送上質子,竭盡誠心侍奉太祖。
皇始初年,張袞調任給事黃門侍郎。太祖向南征伐,軍隊停駐中山。張袞對太祖說:“慕容寶憑藉三代的資業,城池的堅固,雖然皇上聲威顯赫,一定要擒獲消滅他,然而窮兵黷武,不是統一天下者所適宜的事。從前酈生遊說,田橫歸附;魯連一封飛遞書信,使聊城將領被砍頭。臣下實在德行不及古人,謀略沒有奇特的計策,上憑皇上的威嚴,希望定能對他們有所感動。”太祖聽從他的建議。張袞寫信給慕容寶,分析成敗。慕容寶看到信後大為恐懼,於是逃到和龍。太祖攻克中山後,準許張袞進入八議範圍,任命張袞為奮武將軍、幽州刺史,賜爵臨渭侯。張袞清廉節儉少欲望,鼓勵督促耕田種桑,百姓安居樂業。
天興初年,徵召張袞回京城。張袞遇上開始創業的時機,以才能策略受到信任,依本性侍奉太祖,不顧忌嫌隙猜疑。太祖曾向張袞詢問南方州中人士情況。張袞和盧溥同為一州,屢次交談舉薦他。另外張袞不曾和崔逞見過面,聽到傳聞就稱讚他。等到中山平定,盧溥聚集黨羽作亂,崔逞回信不妥帖,都違背原先說的話,所以太祖氣憤張袞。
張袞過了七十歲,閉門安於寧靜,手握經書,校定錯誤,喜愛提拔人,善於誘導不知疲倦,士人因此推重他。
《魏書·張袞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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