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史·唐恪傳》原文及翻譯
宋史
原文:
唐恪,字欽叟,杭州錢塘人。四歲而孤,聞人言其父,輒悲泣。以蔭登第,調郴尉。縣民有被害而屍不獲,吏執其鄰人,抑使自誣,令以為信。恪爭之,令曰:否將為君累。恪曰:吾為尉而盜不能捕,更俾亡辜死乎?躬出訪求,夕,若有告者,旦而得屍,遂獲盜。知榆次,縣豪子雄於鄉,萃逋庇奸,不輸公賦,前後莫敢詰。恪以理善曉之,悟而自悔,折節為長者。大觀中,召為屯田員外郎,持節招納夷人。夷始恫疑,衷甲以逆,恪盡去兵衛從數十卒,單行。夷望見歡呼,投兵聽命。
徙滄州。河決,水犯城下,恪乘城救理。都水孟昌齡移檄索船與兵恪報水勢方惡船當以備緩急滄為極邊兵非有旨不敢遣昌齡怒,劾之,恪不為動,益治水。水去,城得全,詔書嘉獎。
靖康初,金兵入汴,李邦彥薦之,拜同知樞密院事,至則為中書侍郎。八月,進拜少宰兼中書侍郎,帝注禮之甚渥。然恪為相,無濟時大略。金騎再來,邀割三鎮,恪集廷臣議,以為當與者十九,恪從之。使者既行,於是諸道勤王兵大集,輒諭止令勿前,皆反旆而去。洎金兵薄城下,始悔之,密言於帝曰:唐自天寶而後屢失而復興者,以天子在外可以號召四方也。今宜舉景德故事,留太子居守而西幸洛,連據秦、雍,領天下親征,以圖興復。帝將從其議,而開封尹何栗入見,引蘇軾所論,謂周之失計,未有如東遷之甚者。帝幡然而改,以足頓地曰: 今當以死守社稷。擢栗門下侍郎,恪計不用。
從帝巡城,為都人遮擊,策馬得脫,遂臥家求去。御史胡舜陟繼劾其罪,謂:恪之智慮不能經畫邊事,但長於交結內侍,今國勢日蹙,誠不可以備位。乃以栗代為相。
(選自《宋史列傳第一百一十一》)
譯文/翻譯:
唐恪,字欽叟,是杭州錢塘人。四歲喪父.聽到人家說到父親就悲傷地哭泣。憑皇帝的恩賞登第,調任郴縣縣尉。縣裡有個百姓被害但屍體找不到,官吏抓了他的鄰居,強迫他自己承認是兇手,縣令認為真實的。唐恪為那人爭辯,縣令說:“如果辯護錯了就會牽累你。”恪說:“我做縣尉而不能捕到兇手,還要使無辜的人去死嗎?”親自外出訪問尋找,晚上就有人來告發,天明就找到屍體,於是抓獲了兇手。任榆次知縣時,縣裡有一個豪紳的兒子稱霸於鄉里,聚集逃亡者,包庇奸邪之人,不交納賦稅,前後的知縣都沒有敢問的。唐恪用道理好言開導他,他省悟自悔(或“覺悟過來悔恨自己”),改變當初行徑(或“強自克制,改變初衷”)而成為一個性情謹厚的人。大觀年間,唐恪被任命為屯田員外郎,拿著符節招納夷人。夷人開始害怕懷疑,衣服裡面穿鎧甲來迎接他,唐恪讓幾十名衛兵都撤離,一人獨往。夷人望見後歡快高呼,扔下兵器服從命令。
調任滄州。黃河決堤,大水衝到城下,唐恪登城搶修。都水孟昌齡發去公文索要船隻和士兵,唐恪報告說水勢正猛烈,船應當用來防備緊急情況;滄州是最遠的邊境,軍隊沒有皇帝的旨意不敢調遣。孟昌齡大怒,彈劾他,唐恪不為之所動,更加盡心治理水患。大水退去,滄州城得以保全,皇帝下詔嘉獎。
靖康初年,金兵攻入汴梁,李邦彥推薦唐恪,授予同知樞密院事,到了後又任命為中書侍郎。這年八月,又任命為少宰兼中書侍郎,皇帝對他禮遇有加。然而唐恪做相,無拯救時世的大謀略。金兵第二次侵來時,要求割讓三鎮,唐恪召集朝廷大臣商議,認為應當割給金兵三鎮的人占十分之九,唐恪聽從他們的意見。使者已經出發,這時各路勤王的部隊才聚集京城周圍,唐恪就命令他們停止前進,都回師而去。等到金兵逼迫城下,唐恪才開始後悔,就秘密地對皇帝說:“唐朝從天寶年後屢次失去京城又復興的原因,是天子在外可以號召四方。現在應該效法景德舊事,留太子居守京城,而皇上您西遷洛陽,占據秦州和雍州,親自率領天下的人征討,從而爭取復興國家。”皇上將要聽從他的建議,而開封尹何栗入見,引用蘇軾的現點,說周王朝之失算,沒有比東遷更嚴重的了。帝幡然省悟,改變主意,以腳跺地說: “現在應當以死守社稷。”提拔何栗為門下侍郎,唐恪的計策不被採用。
唐恪跟從皇帝巡城,被都城的人攔住擊打,唐恪策馬快跑才得以脫身,於是就呆在家裡請求辭去官職。繼而御史胡舜陟彈劾他的罪行,說:“唐恪的智謀不足以經營籌劃邊關的戰事,只長於交結宦官,現在國家形勢日益緊急,確實不可以在這個官位上任職。”皇上就讓何栗代替他做宰相。
《宋史·唐恪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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