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夫托爾斯泰-18(10)


更為堅實更為真誠的......但與托氏真正的思想距離很遠的......是這些日本的社會民主黨,反對戰爭的,英雄的奮鬥者,阿部畏三,《平民報》經理.在托爾斯泰的覆信寄到之前,他們已下獄,報紙也被封了.一九○四年九月致書托爾斯泰;托爾斯泰在復書中感謝他們的盛意,但表示他痛惡戰爭,同時亦痛惡社會主義.這覆信的內容,我在前文中已引述過一段.
可是無論如何,托爾斯泰的精神已深入日本,把它徹底墾殖了.一九○八年,正值他八秩誕辰,他的俄國友人向全世界托爾斯泰的朋友徵文,預備印行一部紀念冊,加藤寄去一篇頗有意義的論文,指明托爾斯泰給予日本的影響.他的宗教作品,大部分在日本都有譯本;這些作品據加藤說在一九○二......一九○三年間,產生了一種精神革命,不獨日本的基督徒為然,即是日本的佛教徒亦莫不如此;且由此發生了佛教刷新的運動.宗教素來是一種已成法統,是外界的律令.那時起它才具有內心的性質.宗教意識從此成為一個時髦名辭.當然,這自我的覺醒並非是全無危險的.它在許多情形中可以引人到達和犧牲與博愛精神全然相反的終局,......如引人入於自私的享樂,麻木,絕望,甚至zi6*殺:這易於震動的民族,在他熱情的狂亂之中,往往把一切主義推之極端.但在西京附近,好幾個托爾斯泰研究者的團體,竟這樣地形成了,他們耕田度日,並宣揚博愛的教義.一九○六年十月三日,德富寫信給他道:你不是孤獨的,大師,你可zi6*慰了!你在此有許多思想上的孩子......以一般情形而言,可說日本的心靈生活,一部分深深地受託爾斯泰的人格的感應.即在今日,日本還有一個托爾斯泰社發行一種每期七十面的頗有意義而浸淫甚深的月刊.Tolstoi Kenkyu(意為托爾斯泰研究).
這些日本信徒中最可愛的模範,是年輕的德富健次郎,他亦參加一九○八年的祝壽文集,一九○六年初,他自東京寫了一封熱烈的信致托爾斯泰,托爾斯泰立刻答覆了他.但德富健次郎等不得收到覆信,便搭了最近期出口的船去訪他.他不懂一句俄文,連英文也懂得極少.七月中他到了亞斯納亞,住了五天,托爾斯泰以父輩的慈愛接待他,他回到日本,這一星期的回憶與老人的光輝四射的微笑,使他終身不能忘懷.
他在一九○八年的祝壽文中提起此事,他的單純潔白的心傾訴著:
在別後七百三十日與距離一萬里的霧氛中間,我還依稀看到他的微笑.
現在我和妻和犬生活在小小的鄉間,在一座簡陋的房屋中.我種著蔬菜,刈著滋生不已的敗草.我的精力與我的光陰完全消磨在刈草,刈草,刈草,......也許這是我的思想的本質使然,也許是這困阢的時代使然.但我很幸福......只是個人在這情境中只能提筆弄文,亦是太可憐了!......
這個日本青年,在他的卑微純樸幸福的生活狀態上,在他的人生的智慧與勤勞的工作上,較諸參與祝壽文集的一切托氏的信徒都更能實現托氏的理想,而觸及托氏的內心.德富記得一九○六年時托爾斯泰問他道:你知道我的年紀么?七十八歲.我回答.不,二十八歲.我思索了一會說道:啊!是的,從你成為新人的那天算起.他頷首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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