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夫托爾斯泰-07(2)


我相信差不多所有的人,都是不道德的,惡的,沒有品性的,比我在軍隊流浪生活中所遇到的人要低下得多.而他們竟對自己很肯定,快活,好似完全健全的人一樣.他們使我憎厭.《懺悔錄》,全集卷十九.
他和他們分離了.但他在若干時期內還保存著如他們一樣的對於藝術的功利觀念.在我們和瘋人院間,他說,絕無分別.即在那時,我已模糊地猜度過,但和一切瘋人一樣,我把每個人都認為是瘋子,除了我.(同前)他的驕傲在其中獲得了滿足.這是一種酬報豐富的宗教;它能為你掙得女人,金錢,榮譽......
我曾是這個宗教中的要人之一.我享有舒服而極有利益的地位......
為要完全獻身給它,他辭去了軍隊中的職務(一八五六年十一月).
但像他那種性格的人不能長久閉上眼睛的.他相信,願相信進步.他覺得這個名辭有些意義.到外國旅行了一次......一八五七年正月二十九日起至七月三十日止,法國,瑞士,德國......這個信念亦為之動搖了.參看這時期,他給他年輕的亞歷山德拉.托爾斯泰婭姑母的信,那么可愛,充滿著青年的蓬勃之氣.一八五七年四月六日,在巴黎看到執行死刑的一幕,指示出他對於進步的迷信亦是空虛的......
當我看到頭從人身上分離了滾到籃中去的時候,在我生命的全力上,我懂得現有的維持公共治安的理論,沒有一條足以證明這種行為的合理.如果全世界的人,依據著若干理論,認為這是必需的,我,我總認為這是不應該的,因為可以決定善或惡的,不是一般人所說的和所做的,而是我的心.《懺悔錄》.
一八五七年七月七日,在琉森看見寓居施魏策爾霍夫的英國富翁不願對一個流浪的歌者施捨,這幕情景使他在《涅赫留多夫親王日記》《涅赫留多夫親王日記》(寫於琉森地方),全集卷五上寫出他對於一切自由主義者的幻想,和那些在善與惡的領域中唱著幻想的高調的人的輕蔑.
為他們,文明是善,野蠻是惡;自由是善,奴隸是惡.這些幻想的認識卻毀滅了本能的.原始的最好的需要.而誰將和我確言何謂自由,何謂奴隸,何謂文明,何謂野蠻?那裡善與惡才不互存並立呢?我們只有一個可靠的指引者,便是鼓勵我們互相親近的普在的神靈.
回到俄羅斯,到他的本鄉亞斯納亞,他重新留意農人運動.從瑞士直接回到俄羅斯時,他發現在俄國的生活是一樁永久的痛苦!......在藝術.詩歌與友誼的世界內有一個託庇之所是好的.在此,沒有一個人感到惶亂......我孤獨著,風在吹嘯;外面天氣嚴寒;一切都是髒的,我可憐地奏著貝多芬的一曲;用我凍僵的手指,我感動地流淚;或者我讀著《伊利亞特》,或者我幻想著男人.女人,我和他們一起生活;我在紙上亂塗,或如現在這樣,我想著親愛的人......(致亞歷山德拉.托爾斯泰婭女伯爵書,一八五七年八月十八日)這並非是他對於民眾已沒有什麼幻想.他寫道:
民眾的宣道者徒然那么說,民眾或許確是一般好人的集團;然而他們,只在庸俗.可鄙的方面,互相團結,只表示出人類天性中的弱點與殘忍.《涅赫留多夫親王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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