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愛(下)-22(4)


過去吧,珍妮特,他為我讓出地方,讓我跨過梯磴.回家去吧,到朋友的門檻里,歇歇你那雙疲憊不堪的小腳.
此時該做的就是默默服從,沒有必要再多說什麼了.於是我不聲不響跨過梯磴,打算平平靜靜地離開他.但是一陣衝動攫住了我,一種力量迫使我回頭,我說出......或者內心的某種力量不由自主的替我說出:
羅切斯特先生,謝謝你的親切關懷,能夠回到你身邊,我格外高興.你在哪裡,哪裡就是我的家......我唯一的家.
我趲步急行,使他想追也不可能追上.小阿黛勒見到我近乎樂瘋了,費爾法克斯太太則用與平日一樣樸實的友好態度迎接我.莉婭笑著,連索菲都快樂地對我說:晚上好.真叫人愉快.被人所愛,且感到自己的出現可以給人增添快樂,沒有比這更幸福的了.
那夜,我緊閉雙眼,不去構想未來,塞上耳朵,不聽那分別在即,悲哀將至的反覆警告.茶點用過後,費爾法克斯太太又在織毛線,我坐在她身邊的矮凳上,阿黛勒跪在地毯上,和我緊緊偎依.一種相親相愛和諧融洽的氣氛猶如一輪寧靜的金色光輪,圍繞著我們.我無言地祈禱蒼天,不要將我們分離得太快太遠.正這么坐著,羅切斯特先生突然不宣而至,打量著我們,好象為這群人能夠如此融洽而深感愉快......說是他猜老太太的養女回家來了吧,這回該放心了.還說看到阿黛勒恨不得一口給她的英國小媽媽吞到肚裡去......我硬著頭皮祈望,他結婚後也能讓我們在一起,安排到一個可以受到他庇護的地方,而不要遠離他的陽光.
回到桑菲爾德後的兩周平靜得令人困惑不解.主人的婚事連提都不曾提起,也不見為這樣的如此大事做任何準備.我幾乎每天都問費爾法克斯太太聽說什麼決定沒有,回答總是沒有.有一次她說,她實際上已問過羅切斯特先生,問他打算何時把新娘娶進來,但他只是開個玩笑,扮個鬼臉當做回答.她真猜不透他的心思.
有件事尤其令人驚異,我根本不見主人穿梭往來於桑菲爾德與英格拉姆邸園之間.當然了,那地方有二十哩遠呢,位於本郡與另一郡的交界,但對熱戀的情人來說,這區區之遙又算得了什麼?對羅切斯特先生那樣一位騎術嫻熟,精力充沛的人來說,頂多不過是一上午的路程罷了.我開始萌生無權祈冀的希望,以為或許親事告吹,或是流言訛傳,一方或雙方改變了主意.我常常注意主人的臉,是悲傷還是惱火,但實在想不起來他什麼時候像這樣毫無愁雲或心平氣和過.有時我和我的學生與他相伴,若是我興致不高,隱入不可避免的沮喪中時,他反倒更加開心似的.他從來沒有如此頻繁地叫我到他跟前去,而且每當這時,他也從未有過的對我如此好......再說,唉!我也來沒有如此地愛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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