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斯舅舅(上)-第09章-邦斯給庭長夫人送了一件(4)


在十點半鐘左右,邦斯和施穆克來到花園的一張長凳上坐下,把笛手夾在中間,不知是誰促使他們訴說起他們各自的觀點,性情與不幸.在這大雜燴似的知己之言中間,威廉傾吐了自己想要弗里茨結婚的願望,而且還借著酒意,說得鏗鏘有力,動人心弦.
對您朋友布魯訥,我這兒有個計畫,不知您有何想法?邦斯湊在威廉的耳朵上問道,有個迷人的姑娘,通達事理,今年二十四歲,名門出身,父親在司法界占有最高的職位之一,陪嫁十萬法郎,而且有望得到一百萬的遺產.
等等!施瓦布說,我這就去和弗里茨說.
於是兩位音樂家看著布魯訥與他的朋友在花園裡繞著圈子,一次一次地在他們倆眼前走過,傾聽著對方的意見.邦斯的腦袋有點兒沉,但沒有完全喝醉,只是身子非常沉重,而思想卻很輕靈,他通過酒精布起的薄霧,打量著弗里茨.布魯訥,想在那張臉上看見某些嚮往家庭幸福的痕跡.片刻之後,施瓦布把好友兼合伙人介紹給了邦斯先生,弗里茨非常感謝老人屈尊對他表示關切.接著就交談起來.邦斯和施穆克這兩個單身漢對婚姻大加頌揚,而且還不帶任何諷刺的意味,提起了那句雙關語:結婚是男人的終極.等到在未婚夫妻的未來洞房裡端上冰.茶.潘趣酒與甜點供大家享用時,那些差不多全都醉意十足的可敬的大商賈聽說銀行的大股東也要仿效他的合伙人準備結婚,立刻笑聲一片,熱鬧非凡.
邦斯與施穆克在凌晨兩點沿著大街往家走,一路上得意忘形地大發議論,說這天下的事情安排得就如音樂一樣和諧.第二天,邦斯便去外甥媳婦庭長夫人家,為自己以德報怨而滿心高興.可憐這高尚可愛的靈魂!......的確,他已經達到了崇高的境界,這是任何人都不會持異議的,因為處在我們這個世紀裡,只要照福音書的教導履行自己義務的人,都被授予蒙迪翁獎.
啊!他們這一下欠吃白食的情可就大了.邦斯拐過舒瓦瑟爾街時心裡暗自說道.
假如一個人不像邦斯那樣自我陶醉,懂得人情世故,凡事全留個心眼,那他回到這個人家時,一定會注意觀察庭長夫人與她女兒的神色;可惜可憐的音樂家邦斯是個孩子,是個十分幼稚的藝術家,只相信道德之善,就象他只信藝術之美;庭長夫人和塞茜爾對他百般殷勤,把他給迷住了.十二年來,這位老好人只見一出出雜劇.悲劇與喜劇在眼前晃過,竟看不透社會喜劇中那一個個裝模作樣的嘴臉,恐怕是因為他早就麻木了.庭長夫人的肉體與靈魂一樣冷酷,唯獨熱衷於榮耀,拚命顯示出賢德,由於在家裡指使人慣了,性情高傲,但卻假裝虔誠,只要混跡於巴黎上流社會,了解庭長太太的人,都可想像到,自從她認錯之後,對丈夫的舅舅該是隱藏著何等的仇恨.庭長太太與女兒的一切表演無不帶著強烈的復仇欲望,當然,暫時不便發作.阿梅莉平生第一次向任她指使的丈夫認罪;雖然丈夫叫她吃了敗仗,可她還得向他表現出親熱!......與此種情形相比的,只有紅衣主教團或宗教領袖教務會上多年來始終存在的虛偽勁頭.三點鐘,庭長從法院回到家裡,這時,邦斯差不多才剛剛說完了他結識弗雷代利克.布魯訥的奇異經過,從昨天晚上起一直吃到今天凌晨才結束的盛宴以及有關上述的那位弗雷代利克.布魯訥的一切情況.塞茜爾開門見山,直問弗雷代利克.布魯訥的穿著方式如何,外表怎樣,個子有多高,頭髮與眼睛是什麼顏色,等她估摸著弗雷代利克肯定是氣度不凡時,便對他性情的豪爽大加讚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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