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代英雄-第一部-一-貝拉(14)


您對這些壯觀的畫面,我想,都習以為常了吧?我對他說.
是呀,連zi6*彈的呼嘯聲都能習慣,也就是說,能夠習慣於掩藏異常情況下的驟然心跳.
我聽到的說法相反,說是對一些久經沙場的老將來說,這種音樂是悅耳動聽的.
當然,要是您喜歡,它也是好聽的;不過反正都是因為心跳更加劇烈了,您來看,他手指著東方補充說,多秀麗的山川啊!
也的確如此,這樣在景色我未必還能在別的什麼地方看到:我們下面,是被阿拉格瓦河與另一條河流的兩條銀練攔腰切斷的科伊沙烏爾山谷;藍瑩瑩的晨霧沿著山谷飄動,躲開溫暖的晨光,移到附近的峽谷;左右兩邊都是山樑,一梁高過一梁,縱橫交錯,向遠方延伸,上面覆蓋著積雪和灌木叢;遠方還是這樣的山,然而即便兩處的山岩完全相同,但是這裡山上的積雪讓緋紅的晨曦映照得那么喜興,那么亮堂,以致使人頓生奇想:好像它們有意世代在此安居似的;太陽從藍黑色的山頭背後微微露了一下臉,這樣的藍黑山頭,也許只有看慣了它的人的那雙眼睛,才能把它們與暴風雨中的烏雲分得開;可是太陽上方,長長一抹血紅的雲彩引起了我的旅伴的格外注意.我對您說過的,他大聲嚷著,今天將是個惡劣的天氣;得抓緊些,不然它就把我們阻止在克列斯特山了.動身!他向車夫喊道.
他們拿鐵鏈攔在車輪前面剎車,以防車輪下滑,手裡抓著馬的 籠頭,就開始下山了;右邊是懸崖峭壁,左邊是萬丈深谷,居住在谷底的奧塞梯人的整座小村莊,看來竟酷似一個燕子的窩兒;一想到一名郵役常常走過這裡,在四下沒有人聲的深更半夜,沿著兩輛驛車難以錯車的狹路,一年到頭身不離吱吱歪歪,搖搖晃晃的郵車,從這裡要走十來次,我不禁打了一個寒戰.我們的車夫中,一個是俄羅斯雅羅斯拉夫男子,另一個是奧塞梯人;奧塞梯人事先卸下了拉前套的稍兒馬,手裡拉著轅馬的籠頭,謹慎小心,以防任何不測,而我們那位心不在焉的正宗俄羅斯人,甚至從他的車夫座兒上就沒有下來!當我向他指出,即便為了我那口箱子他也該小心點,我可絕不想爬到無底深谷中去找它時,他回答說:咦,哪會呢,老爺!上帝保佑,我們不會比他們到得差,要知道我們這不是頭一回啦,......讓他說對了,我們似乎確難抵達,但竟然還是到了,所以假若都多推敲一下,那就會相信,對生活用不著那么處心積慮,謹小慎微......
不過各位也許想知道貝拉故事的結局吧?首先,我寫的不是小說,而是遊記;所以上尉實際上尚未開口講述的東西,我不能逼他提前講出來.因此要稍等片刻,不然,如果您願意,就翻過幾頁,不過我勸您別這樣,因為翻越克列斯特山(或者像學者加姆巴那樣,叫它Le Mont st.-Christophe)(克列斯特山,即十字山,或十字架山,來自Крест一詞.法國旅行家拉.弗.加姆巴在自己的《南俄遊記》(一八二六)中,顯然把крест一詞與Фристов基督的一詞弄混了,譯成了Le Mont st.-Christophe,即聖基督山.)準會讓各位擊掌叫絕的.當時我們正從咕德山下到喬爾塔谷地......你們看,多么富有浪漫情調的地名呀!各位也許已在不可攀援的陡壁上看到厲鬼的魔窟了,......然而這裡卻不曾有過厲鬼:因為喬爾塔谷地這個名字,來自'界線,(черта)一詞,而不是來自'魔鬼,(черт)一詞,因為從前這裡曾是喬治亞的邊界.這座山谷中滿是雪堆,酷似我國的薩拉托夫.唐波夫及其它令人入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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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代英雄-第一部-一-貝拉(14)_當代英雄原文_文學 世界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