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孩莫戈利（英國）（12）

　　“只要小青蛙沒事，我們受點傷沒關係。喔，最讓我驕傲的小青蛙。”
　　巴盧嗚咽著說。
　　“原諒他還太早，”巴格希拉用莫戈利不喜歡的乾巴巴的嗓音說道。“但是長阿救了你，你該先向它致謝才是，莫戈利。”
　　莫戈利轉身仰臉，才看見比他高過一英尺的大蟒的頭。
　　“這就是人崽了，”長阿說，“真柔嫩，好光滑的皮。他很像邦達羅格。
　　小心啊，小人兒，別讓我哪天黃昏時把你當成了猴子。我換了皮後，眼力不好。”
　　“我們是血親，你和我，”莫戈利說，“今晚你給了我性命。今後你餓時，我捕獲的都是你的。”
　　“太謝謝啦，小兄弟，”長阿說，眼睛閃閃發光。“這么個勇敢的獵人都捕捉些什麼呢？”
　　“我不殺生——我還太小——但是我把山羊趕去給那些要捕食的叢林百姓。而且如果你落入陷阱，我可以救你出來。”
　　“說得好，”巴盧大聲誇獎說。大蟒把頭放在莫戈利肩上片刻說：“你有一顆勇敢的心，一副靈巧的舌頭。但是，現在你們快離開吧。我還要來對付這些猴子。”說罷長阿就在地上扭動起身軀，忽而轉圈子，忽而繞出三角、四角和五角形來。就在這么跳舞的過程中，它喉嚨里不停地發出嗡嗡嘶嘶的聲響。巴格希拉和巴盧都像釘在了地上，幸虧莫戈利把他們拉著離開了催眠的蛇舞。回頭看時，長阿邊跳邊叫猴子靠攏。猴子們木呆呆地一步步向它走去。
　　巴格希拉渾身發抖他說：“它本領真大。如果我們再呆在那裡，就會走進它的喉嚨里去了。”
　　莫戈利不懂得蛇舞的力量，他大笑著說：“我只看見一條大蛇蠢頭蠢腦地在地上打圈圈，而且它的鼻子都撞破了。”
　　“莫戈利，”巴格希拉生氣他說，“它的鼻子是為救你撞破的，我的耳朵、兩肋和爪子，巴盧的脖子和肩膀都是為救你才受傷的，我們倆好幾天恐怕都沒法捕獵，你知道嗎？”
　　“沒什麼，”巴盧說，“我們總算把人崽救回來了。”
　　“不錯，但我們付出了很大的代價。我不但受傷，而且丟了臉。我這個黑豹不得不去懇求長阿的救援，我和巴盧面對蛇舞呆得就像著了迷的鳥兒。
　　這些都是你造成的，就因為你去同邦達羅格遊戲。”
　　“是的，你說得對，”莫戈利傷心他說，“我是個壞人崽，我的胃在肚子裡很後悔。”
　　“嗯，巴盧，叢林的法則怎么說的？”
　　巴盧不願意莫戈利挨罰，可他不能無視法規，於是嘟嘟囔囔他說：“悔過也不能不罰。不過，巴格希拉，你別忘了他還小呢。”
　　“我知道。莫戈利，你有話說嗎？”
　　“沒有，我知道錯了。你和巴盧都受了傷，我該受罰。”
　　巴格希拉輕輕地揍了他六、七下。在豹子看來，這么打法連睡著的小崽都打不醒。但是對一個七歲的男孩來說，這一頓打並不輕了。打完後，莫戈利抽抽鼻子，爬起身來，一個字也不吭。
　　“好了，”已格希拉說，“跳到我背上來吧，我們回家去。”
　　叢林中的法則有一大優點，那就是責打之後就清了前面的賬，事後再也不提它了。莫戈利把頭依在巴格希拉頸子上，一路沉睡不醒，一直睡到黑豹和棕熊把他送回了自己家的巢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