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史·吳道南傳》原文及翻譯
明史
原文:
吳道南,字會甫,崇仁人。萬曆十七年進士及第。授編修,進左中允。直講東宮,太子偶旁矚,道南即輟講拱俟,太子為改容。歷左諭德少詹事。擢禮部右侍郎,署部事。歷城、高苑牛產犢,皆兩首兩鼻,道南請盡蠲山東諸稅,召還內臣,又因災異言貂璫斂怨,乞下詔罪己,與天下更新。皆不報。尋請追謚建文朝忠臣。
道南遇事有操執,明達政體。朝鮮貢使請市火藥,道南執不予。土魯番貢玉,道南亦請勿納。遼東議開科試士,道南以岩疆當重武格,不行。拜禮部尚書兼東閣大學士,預機務,與方從哲並命,三辭而不允。久之,始入朝。故事,廷臣受官,先面謝乃蒞任。帝不視朝久,皆先蒞任。道南至,不獲見,不敢入直。同官從哲為言,帝令先視事,道南疏謝。迨帝因“梃擊”之變,召見群臣慈寧宮。道南始得面謝,自是不獲再見。
織造中官劉成死,遣其黨呂貴往護,貴嗾奸民留己督造。中旨許之,命草敕。道南偕從哲爭,且詢疏所從進,請永杜內降,弗聽。鄱陽故無商稅,中官為稅使,置關湖口征課。道南極言傍湖舟無所泊,多覆沒,請罷關勿征,亦不納。
道南輔大政不為詭隨,頗有時望。歲丙辰,偕禮部尚書劉楚先典會試。吳江舉人沈同和者,副都御史季文子,目不知書,而賄禮部吏,與同里趙鳴陽聯號舍。其首場七篇,自坊刻外,皆鳴陽筆也。榜發,同和與鳴陽皆中式,都下為之大嘩。道南等亟檢舉,乃詔令複試。同和竟日構一文。下吏,戍煙瘴,鳴陽亦除名。
先是,湯賓尹科場事,實道南發之,其黨側目。御史李嵩、周師旦遂連章論道南,而給事中劉文炳攻尤力。道南不能堪,言:“台諫劾閣臣,職也,然未有肆口嫚罵者。臣辱國已甚,請立罷黜。”御史韓浚、硃堦亦詆道南,道南益求去。杜門逾年,疏二十七上,帝猶勉留,會繼母訃至,乃賜道里費,遣行人護歸,居二年卒。
《明史》卷第二百一十七(有刪改)
譯文/翻譯:
吳道南,字會甫,崇仁人。萬曆十七年考上進士。受任編修,升為左中允。在東宮輪值講讀。太子偶爾看往別處,吳道南就停住不講拱手等待,太子因此而嚴肅認真起來。曾任左諭德少詹事,被提拔為禮部右侍郎,代理部里事務。歷城、高苑牛生產的小犢,都是兩個頭兩個鼻,吳道南建議全部免除山東的各種稅,召回宦官;有乘著災禍和怪異事物出現而說宦官招惹怨恨,乞求皇帝降下罪已詔,和天下人一起除舊布新。都沒有批覆。不久建議追謚建文朝代的忠臣。
吳道南遇事有操守和主張,對政治體制有明確而透徹的認識,朝鮮入貢的使臣請求購買火藥,道南堅持不賣給他們。吐魯番進貢寶玉,道南建議不收納。遼東討論開始科舉考試讀書人,他就認為險要邊疆應當注重武備,就阻止不了實行。他被拜為禮部尚書兼東閣大學士,參與機密事務,和方從哲同時被任命。他多次辭謝卻不被允許,過了很久才入朝。按舊例,朝廷臣子接受官職,先面謝皇帝然後到任。當時皇帝很久沒有上朝,官員們就都先到任了。吳道南到任,見不到皇帝,不敢入閣值班。同僚方從哲跟他說,皇帝命先就職,吳道南上疏謝恩。等到皇帝因“梃擊”的變故,在慈寧宮召見群臣,吳道南才得到機會面謝,從此就沒有機會第二次見到皇上。
織造宦官劉成死去,派遣他的同夥呂貴前往護送靈柩,呂貴指使壞人留住自己任督造。宮中下旨意同意了,命令起草敕命,道南和方從哲據理力爭,並且詢問奏疏是從哪來的,請求永遠杜絕內部指定,不聽。潘陽本來沒有商業稅,宦官當了稅使,宦官就在湖口設定關卡徵收。吳道南盡力說明沿湖船舶沒有地方停泊,大多翻沉了,建議撤除關卡不要徵稅,也不採納。
吳道南輔助大政不盲從,在當時很有聲望。丙辰年,和禮部尚書劉楚先在一起主持會試。吳江舉人沈同和,是副都御使沈季文的兒子,目不知書,卻賄賂禮部的官吏,跟同鄉趙鳴陽的號舍相連。他的首場七篇文章,除抄自書坊刻印的以外,都出自趙鳴陽的手筆。發榜了,沈同和和趙鳴陽都考上了,京城裡因此大鬧起來。吳道南等多次檢舉,皇帝下命令複試。沈同和一整天才寫一個字。交到法務部門治罪,流放到極邊遠有瘴氣的地區,趙鳴陽也被除名。
在這之前,湯寶尹科場案件,實際上是吳道南揭發的,因此他們一夥嫉視吳道南。御史李嵩、周師旦就聯合上奏章彈劾他,而給事中劉文炳攻擊尤其出力。吳道南不能忍受,進言:“台諫彈劾內閣臣子,是職責,但沒有肆口辱罵的。臣使國家遭受侮辱極其嚴重,請立刻罷黜。”御史韓浚、硃堦也詆毀吳道南。吳道南更加要求離去。閉門不出一年多,上疏二十七次,皇帝依舊鼓勵和挽留他。正逢上他的繼母的訃告到來,於是賞賜路程費,派遣行人護送回去。閒居二年後死去。
《明史·吳道南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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