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聖母院(上)-第03卷-聖母院(4)


巴黎聖母院尤其是這種新品種的奇特樣品.這座豐碑確實令人敬仰,無論其每個側面或每塊石頭,不僅是我國歷史的一頁,而且是科學史和藝術史的一頁.因此,不妨在這裡略舉主要的細節以資證明:那小紅門幾乎達到了十五世紀峨特藝術精美的頂峰,而中殿的柱子,由於凝重粗大,可以回溯到加洛林時代的聖日耳曼—德—普瑞教堂.小紅門和中殿那些柱子之間,大概相距六百年.甚至連鍊金術士,也無不認為從那大拱門的種種象徵中,發現了一本滿意的鍊金術概要,認為鍊金術最完整的象形符號是屠宰場聖雅各教堂.這樣,羅曼教堂,鍊金術教堂,峨特藝術,薩克遜藝術,使人回想起格列高歷七世時代的那種笨重柱子,尼古拉.弗拉梅爾創先於路德的那種鍊金術象徵,統一的教皇帝國,教派分裂,聖日耳曼—德—普瑞教堂,屠宰場聖雅各教堂,將所有巴黎聖母院這一切兼收並蓄,將其熔鑄.組合.揉和在它的建築中.這座中心.始祖教堂,在巴黎所有古老教堂中,可說是一種神話中的怪獸,頭部是這一教堂的,四肢又是那一教堂的,臀部又是另一座的;總之,每座教堂都吸取點什麼東西.
我們再說一遍,藝術家.考古學家和歷史學家,對這種混合建築物都很有興趣.人們可以從中體會到建築藝術是何等原始的東西,並從這種混合建築物所顯示的事實中,也如同蠻石建築遺蹟.埃及金字塔.印度巨塔所呈現的事實中,體會到最偉大的成果建築藝術絕非純屬個人的創造,而是社會創造的結晶;與其說是天才人物的妙筆生花,不如說是勞動人民孕育的寧馨兒;它是一個民族留下的沉澱物,是歷史長河所沖刷形成的堆積物,是人類社會不斷升華的結晶,總之,是多種多樣的生成層.沖積土被時間的每一波濤堆放起來了,每一種族都將其沉澱層安放在文物上面,每個人都添上一塊石頭.海狸是這樣做的,蜜蜂是這樣做的,人也是這樣做的.被譽為建築藝術偉大象徵的巴比塔,就是一座蜂房.
建築物的偉大,如同巍峨的山巒,是需要多少世紀的時間才形成的.藝術變化了,建築物猶存,這是常有的事:停頓招致中斷;建築物根據變化了的藝術而繼續延續下去.新藝術一旦找到了建築物,便將其牢牢揪住,緊緊依附,將其同化,隨心所欲加以發展,一有可能就把它了結.受某種平靜的自然法則的支配,這個過程不會引起混亂,無須付出努力,沒有任何反作用.這是一種突如其來的移植,是一種循環不已的元氣,是一種周而復始的再生.實事上,多種不同的藝術以多種不同的高度先後焊接在同一建築物上面,其中肯定有許多材料可供寫出一部部巨著,甚至可供寫出人類的通史.人類,藝術家,個人,在這一座座龐然大物上沒有作者姓名的都消失了,唯有人類的智慧卻概括在其中,總結在其中.時間是建築師,人民是泥水匠.
這裡只要考察一下歐洲基督教建築藝術—東方偉大營造藝術的妹妹,便可一目了然.它像一個廣大的生成層,分成既分明又重疊的三個層帶:羅曼帶,峨特帶,文藝復興帶......我們寧可稱之為希臘—羅馬帶.羅曼帶最古老.最深層,為半圓穹窿所占據,而這種半圓穹窿通過希臘式圓柱,又重新出現在最上面的現代層即文藝復興帶中.兩者之間是尖形穹窿.分別各屬於這三帶之任何一帶的建築物,都各自界限清楚,統一,完整.朱米埃日寺院是一個例子,蘭斯大教堂是一個例子,奧爾良聖十字教堂也是一個例子.然而,這三帶的邊緣又相互混合滲透,就像太陽光譜的各種顏色那樣.由此產生了複合式建築物合格,產生了過渡性的.有細微差別的建築物.其中有一座,腳是羅曼式的,身是峨特式的,頭是希臘......羅馬式的.之所以如此,是因為用了六百年時間才建成.這種變化是罕見的.埃唐普城堡的主塔便是一個例子.但是兩種更常見的生成帶結合的建築物.那就是巴黎聖母院,尖拱建築物,但從其早期那些柱子來說,深深根植於羅曼帶,聖德尼教堂的正門和聖日耳曼—德—普瑞教堂的中殿也都如此.這種情況還包括博舍維爾那半峨特式的迷人的教士會議廳,羅曼層一直到它的半腰上;還有盧昂主教堂,如果其中央尖塔的頂端不沉浸在文藝復興帶的話,那將會是完完全全峨特式的.
巴黎聖母院(上)-第03卷-聖母院(4)_巴黎聖母院原文_文學 世界名著0
巴黎聖母院(上)-第03卷-聖母院(4)_巴黎聖母院原文_文學 世界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