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慘世界(六)-第五部-冉阿讓-第二卷-利維坦的肚腸(6)


在一八○五年,有一天,是皇帝難得在巴黎出現的日子,一個內政大臣叫特克雷或克雷特的,參加了主子的起床接見,聽得見崇武門偉大的共和國的和偉大帝國的非凡士兵們佩劍的鏗鏘聲,英雄們擁擠在拿破崙的門口,從萊茵河.埃斯科河.阿迪傑河和尼羅河部隊里來的人;茹貝爾.德澤.馬索.奧什.克萊貝爾等將軍的戰友,弗勒律斯的汽艇觀察員,美因茨的投彈手,熱那亞的架橋兵,金字塔戰役的輕騎兵,有著茹諾炮彈硝煙味的炮兵,突擊打敗了停泊在茹德澤的艦隊的裝甲兵;有些曾跟隨波拿巴在洛迪橋參戰,有些曾陪同繆拉在曼圖亞作戰,還有一些曾趕在拉納之前到達芒泰貝洛的深窪路.所有當時的軍隊都集合在杜伊勒里宮的院子裡,以一班或一排為代表,守衛著在休息的拿破崙.這是極盛時代,當時的大軍已獲得馬倫哥戰役的勝利,並將在奧斯特里茨大敗敵軍.
陛下,拿破崙的內政大臣說,昨天我見到了一個您的帝國中最勇敢的人.
是什麼人?皇帝粗暴地問,他做了什麼事?
他想做一件事,陛下.
什麼事?
視察巴黎的陰渠.
這個人確實是存在的,他名叫勃呂納梭.
$$$$四 人所不知的細節
視察進行了.這是一次可怕的戰役,在漆黑的夜間向瘟疫和窒息性瓦斯進軍.同時也是一次有所發現的旅行.參加這次探險還活著的人之一,當時是一個年輕聰明的工人,幾年前他還談起一些奇異的細節,而當時,勃呂納梭認為這些細節與他呈給警署署長的報告的公文文體不稱而刪去了.那時的消毒方式是很簡陋的,勃呂納梭剛越過地下網的頭幾條支管,二十個工人中就有八個拒絕再往前走.工作是複雜的,視察免不了要疏通,因此必須清除,同時還要測量,去標明水的進口,數清鐵柵欄和管口,了解分支的詳情,指出流水的分叉處,明確各個蓄水池的界限,探查接在總管上的小管,從拱心石處測量每個溝道的高度,從拱頂開始處到溝槽底測量寬度,最後確定或從陰溝底,或從街面與每一進水口成直角的水準測量縱座標.他們的進展是艱苦的.下溝的梯子經常陷入三尺深的稀泥中,燈籠在沼氣中忽明忽暗,不時有清溝工人失去知覺而被抬出去.有些地方簡直是深淵.土地下陷,石板地塌了,陰溝變成了暗井,人們找不到立足之地;一個工人忽然失蹤了,大家吃力地把他拖了出來.依照福克瓦(福克瓦(Fourcroy,1755—1809),法國化學家.)的建議,大家在基本上打掃乾淨的地方,隔一定距離,就用大籠子裝滿浸透樹脂的舊麻點燃起來照明.牆壁上,有些地方長滿了畸形的菌,簡直就象腫瘤一樣.在這令人窒息的地方,石頭本身仿佛都是有病的.
勃呂納梭在他的探險中是從上游到下游去.在大吼者街,兩條水管分開處,他在一塊突出的石頭上辨認出一五五○年這個日期.這塊石頭指出費利貝爾.特洛姆在此止步,他曾被亨利二世委任視察巴黎的地下溝道.這塊石頭是十六世紀留在溝中的記號.勃呂納梭在明索溝管和老人堂街溝管上發現了十七世紀的手工工程,這是一六○○年到一六五○年建築的拱管,還有在集流管道西段發現了十八世紀的工程,這是一七四○年開鑿和建成的拱管.這兩條管路,尤其是年代較近的那條,即一七四○年的工程,看來要比一四一二年環城陰溝的泥水工程更破舊更久遠,當時梅尼孟丹清水溪被抬高到巴黎大陰溝的地位,好象一個農民忽然高升,成為國王的第一侍從,一個鄉巴佬變成勒貝爾(勒貝爾(Lebel),十九世紀法國軍官.)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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