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慘世界(五)-第四部-卜呂梅街的兒女情和聖德尼街的英雄血-第十二卷-科林斯(8)


這時,賴格爾若有所思,他低聲說著:ABC,那就是說,拉馬克的安葬.
那個所謂黃毛高個子,一定是安灼拉,他派人來通知你了.格朗泰爾說.
我們去不去呢?博須埃問.
正在下雨,若李說,我發了誓的,跳大坑,有我,淋雨卻不乾.我不願意傷風感報(冒).
我就待在這兒,格朗泰爾說,我覺得吃午飯比送棺材來得有味些.
這么說,我們都留下,賴格爾接著說,好吧,我們繼續喝酒.再說我們可以錯過送葬,但不會錯過bao6*動.
啊!bao6*動,有我一份.若李喊著說.
賴格爾連連搓著兩隻手.
我們一定要替一八三○年的革命補一堂課.那次革命確實叫人民不舒服.
你們的革命,在我看來,幾乎是可有可無的,格朗泰爾說,我不厭惡現在這個政府.那是一頂用棉布小帽做襯裡的王冠.這國王的權杖有一頭是裝了一把雨傘的.今天這樣的天氣使我想起,路易-菲力浦的權杖能起兩種作用,他可以伸出代表王權的一頭來反對老百姓,又可以把另一頭的雨傘打開來反對天老爺.
廳堂里黑咕隆咚,一陣烏雲把光線全遮沒了.酒店裡,街上,都沒有人,大家全看熱鬧去了.
現在究竟是中午還是半夜?博須埃喊著說,啥也瞧不見.吉布洛特,拿燈來.
格朗泰爾愁眉苦眼,只顧喝酒.
安灼拉瞧不起我,他嘴裡念著說,安灼拉捉摸過,若李病了,格朗泰爾醉了.他派小蘿蔔是來找博須埃的.要是他肯來找我,我是會跟他走的.安灼拉想錯了,算他倒霉!我不會去送他的殯.
這樣決定以後,博須埃.若李和格朗泰爾便不再打算離開那酒店.將近下午兩點時,他們伏著的那張桌子上放滿了空酒瓶,還燃著兩支蠟燭,一支插在一個完全綠了的銅燭台里,一支插在一個開裂的玻璃水瓶的瓶口裡.格朗泰爾把若李和博須埃引向了杯中物,博須埃和若李把格朗泰爾引回到歡樂中.
中午以後格朗泰爾已經超出了葡萄酒的範圍,葡萄酒固然能助人白日做夢,但是滋味平常.對那些嚴肅的酒客們來說,葡萄酒只會有益不會有害.使人酩酊酣睡的魔力有善惡之分,葡萄酒只有善的魔力.格朗泰爾是個不顧一切.貪戀醉鄉的酒徒.當那兇猛mi6*魂的黑暗出現在他眼前時,他不但不能適可而止,反而一味屈從.他放下葡萄酒瓶,接著又拿起啤酒杯.啤酒杯是個無底洞.他手邊沒有鴉片煙,也沒有da6*麻,而又要讓自己的頭腦進入那種昏沉入睡的狀態,他便乞靈於那種由燒酒.烈性啤酒和苦艾酒混合起來的猛不可當的飲料,以致醉到神魂顛倒,人事不知.所謂靈魂的鉛塊便是由啤酒.燒酒.苦艾酒這三種酒的烈性構成的.這是三個不見天日的深潭,天庭的蝴蝶也曾淹死在那裡,並在一層仿佛類似蝙蝠翅膀的薄膜狀霧氣中化為三個默不作聲的瘋妖:夢魘.夜魅.死神,盤旋在睡眠中的司魂天女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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