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姨(下)-16(6)


太太,我們要試用一種強烈的藥品,可以把你救過來......
要是救了過來,我還能跟從前一樣好看嗎?
也許!醫生回答.
你的也許我是知道的!瓦萊麗說,我要象那些火燒過的人一樣!還是讓我皈依宗教吧!我現在只能討好上帝.我要跟他講和,算是我最後一回的賣弄風情!是的,我要把好天爺勾上手!
啊!這是我可憐的瓦萊麗最後一句話,這才是她的本相!李斯貝特哭著說.
洛林女子覺得應該到克勒韋爾房裡走一下,看見維克托蘭夫婦坐在離開病床三尺的地位.
李斯貝特,病人說,人家不肯告訴我女人的病情;你剛才看了她,怎么樣啦?
好些了,她自己說是得救了!李斯貝特用了這個雙關語來安慰克勒韋爾.(得救亦是永生的意思,此處暗指死亡.)
啊!好,我怕這個病是我帶給她的......做過花粉跑街的總免不了出亂子.我已經把自己埋怨了一頓.要是她死了,我怎么辦呢?老實說,孩子們,我真是疼她.
克勒韋爾在床上坐起,想擺好他的姿勢.
噢!爸爸,賽萊斯蒂納說,你病好了,我一定接待後母,我答應你!
好孩子,來讓我擁抱一下!
維克托蘭拉住了太太不給她上前.
你不知道,先生,律師很溫和的說,你的病會傳染的......
啊,不錯.醫生們高興得不得了,說在我身上又找到了中世紀的什麼瘟疫,大家以為久已絕跡的病,他們在大學裡說得天花亂墜......喝!真怪!
爸爸,賽萊斯蒂納說,拿出點勇氣來,這個病你一定頂得住的.
孩子們,放心,死亡要打擊一個巴黎的區長,一定得三思而後行!他那種鎮靜簡直有點兒可笑,再說,要是我區裡的人民倒霉,非喪失他們兩次票選出來的人物不可......(嗨,看我說話多流利!)那我也知道怎么捲鋪蓋.當過跑街的,出門是常事.啊!孩子們,我才不貪生怕死呢.
爸爸,你答應我,讓教會的人待在你床邊.
那不行!我是大革命培養出來的,雖沒有霍爾巴赫(霍爾巴赫(1723—1789):唯物論哲學家和無神論者.)的頭腦,那種精神我是有的.現在,哼!我更是攝政王派,灰火qiang6*手派(火qiang6*手是法國古代用火槍裝備的步兵或近衛騎兵.其事跡可看大仲馬的小說《三個火qiang6*手》.),杜布瓦神甫派,黎塞留元帥派!我女人昏了頭,剛才派一個教士到這兒來,想說服我這個崇拜貝朗瑞(十九世紀著名歌謠作者,其作品膾炙人口.)的人,跟小嬌娘攀朋友的人,伏爾泰跟盧梭的徒弟!......醫生想探探我有沒有給病魔壓倒,問我:'你見過神甫了嗎?,我可是照偉大的孟德斯鳩辦法.我瞪著醫生,瞧,就象這個樣子,他斜著四分之三的身子,威嚴的伸著手,跟他畫像上的姿勢一模一樣,我回答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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