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爾特克醫生(7)
“我的兒子,你是怎么治病的?完全是瞎胡來。同樣的藥你又治寒,又治燒,我覺得,你那醫道太不行,你不懂治病,只會耍滑頭。這樣搞長不了。
好日子就要完結!”
巴爾特克卻笑了起來。
“你別擔心,媽媽!我飛快地當上了醫生,飛快地發了財,你該高興才是。”
“問題就在於,這一切都太快了。你性子太急躁,兒子。見了困難你就逃避,而不是去跟困難較量。我對你不放心哩。”
“你別害怕,媽媽,我既有錢,又有名氣!”
不錯,巴爾特克在家鄉一帶確實很有名氣。因此,一個五月的傍晚,他家門前出現一輛豪華的轎式馬車時,他毫不感到驚訝。總督派來的人走下馬車,請醫生立刻到總督府去。因為總督的小姐突然病倒了。
“總督的女兒?”巴爾特克的母親看到兒子在轎車旁忙著什麼的時候問,“就是那位不會織布,不會裁衣的小姐?就是那位任何紡織娘織的最漂亮的布,任何女戮縫裁的最漂亮的衣裙都不合她的心意的小姐?唉,糟啦!”
“不管是不是她,我都得去,既然是總督來請,就不能不去。再見,媽媽!”
巴爾特克告別了母親,跳上了豪華的轎式馬車。
馬蹄嗒嗒,車聲轔轔,轎式馬車向總督府急馳而去。
已是黃昏時候,五月的夜鶯在丁香花和山植叢婉轉鳴唱。快馬加鞭,轎式馬車不久便停在了總督府的院子裡。僕人們跑出來,打開了轎車的門,把巴爾特克醫生引到了生病的總督女兒的房中。
巴爾特克進入一間華麗的小姐閨房。雕花臥榻上躺著個面色蒼白的姑娘。只剩下最後一口氣了,誰能相信,就是那張毫無血色的嘴巴曾經大罵過年邁的紡織娘?誰又能相信,那雙纖弱無力的手曾經生氣地捏緊過拳頭?巴爾特克對這個面色慘白的姑娘產生了憐憫之心,他走近床邊,打了個寒顫。死神就站在雕花的床頭。
這時,儀表堂堂的總督,總督夫人,許多親戚都來到他身邊,詢問小姐的病情。
“請讓我單獨和病人待在一起!”巴爾特克說,“我馬上就看病。”
小姐的雙親踮著腳尖走出房門,親戚們跟在他們身後,邊走邊好奇地偷看著名的醫生。
巴爾特克煩躁地對死神說:
“唉,我親愛的白骨夫人!讓我一回吧,我想把這姑娘治好。”
死神聳了聳肩膀。
“你在說胡話吧,小伙子!你怎能對我這樣說!你忘了我們的協定?還算數不?”
“寬容一次吧,白骨夫人……”
“唉,巴爾特克,我的巴爾特克!休想!這次我為啥要讓步?為啥?為了這個一文不值的姑娘?你怎么啦?她給你施了妖術?”
“誰知道呢?!白骨夫人,善心的夫人,就讓我一回吧,我的好夫人!
請你站到腳那頭。我來治這個姑娘。”
“你要是遵守協定,才會治病。你性子急,可理智少。你腦袋裡空空的,你太浮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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