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書·盧懷慎傳》原文及翻譯
新唐書
原文:
盧懷慎,滑州人。懷慎在童卯已不凡,父友監察御史韓思彥嘆曰:“此兒器不可量!”及長,第進士,神龍中,遷侍御史。中宗謁武后上陽宮,後詔帝十日一朝。懷慎誅曰:“愚人萬有一犯屬車之塵,雖罪之何及。臣愚謂宜遵內朝以奉溫清,無煩出入。”不省。遷右御史台中丞。上疏陳時政曰:“臣請都督、刺史、上佐、畿令任未四考,不得遷。若治有尤異,璽書慰勉.須公卿闕,則擢之以勵能者。其不職或貪暴,免歸田裡,以明賞罰之信。臣請才堪牧宰並以遷授使宣力四方責以治狀有老病若不任職者一廢之使賢不肖確然殊貫臣請以贓論廢者削跡不數十年不賜收齒。”疏奏,不報。遷黃門侍郎。與魏知古分領東都選。開元三年,改黃門監。薛王舅王仙童暴百姓,憲司按得其罪,業為申列,有詔紫微、黃門覆實。懷慎與姚崇執奏:“仙童罪狀明甚,若御史可疑,則它人何可信?”由是獄決。懷慎自以才不及崇,故事皆推而不專,時譏為“伴食宰相”。又兼吏部尚書,以疾乞骸骨,許之。卒,贈荊州大都督,謚曰文成。遺言薦宋璟、李朝隱、盧從願,帝悼嘆之。懷慎清儉不營產,服器無金玉文綺之飾,雖貴而妻子猶寒外,所得祿賜,於故人親戚無所惜,隨散輒盡。赴東都掌選,奉身之具,止一布囊。既屬疾,宋璟、盧從願候之,會風雨至,舉席自障。臨別,執二人手曰:“上求治切,然享國久,稍倦於勤,將有檢人乘間而進矣。公第志之!”及治喪,家無留儲。帝時將幸東都,四門博士張晏上言:“懷慎忠清,以直道始終,不加優錫,無以勸善。”乃下制賜其家物百段,米粟二百斛。
(節選自《新唐書•列傳第五十一》
譯文/翻譯:
盧懷慎是滑州人。盧懷慎在童年時已經不同凡響,父親的朋友監察御史韓思彥感嘆說:“這個兒童的才器不可估量!”等到長大後,考中了進士。神龍年間,升任侍御史。中宗到上陽宮謁見武后,武后下詔,讓中宗十天朝見一次。盧懷慎進諫說:“萬一有愚人進犯車駕,即使將他問罪也來不及了。愚臣認為應將太后接到內朝以盡孝養之情,這樣可以免去出入的煩難。”中宗不聽從。升任右御史台中丞。上疏議論時政說:“我請求,都督、刺史、上佐、畿令這些官員任職不夠八年,就不能升遷。如果他們的治理有特別優異的成績,就下璽書加以安慰勉勵,等到公卿之位有缺額,就提升他們來獎勵那些有能力的人。那些不稱職的或貪婪暴虐的,免官,讓他們歸到鄉間,以此來表明賞罰的嚴格而公正。臣請求,那些才幹能夠勝任牧宰的,都升他們的官職,讓他們到地方上做官,要求他們創造治理的佳績。如果有年老患病以至於不能勝任職務的人,一律罷免。讓有才能與沒有才能明確地顯出不同。臣請求凡是因為貪贓而被罷官的,罷官沒有幾十年,不予重新錄用。”奏章呈上去後,沒有批覆。升任黃門侍郎。與魏知古一起分管東都的官員選拔。開元三年,改任黃門監。薛王舅舅王仙童暴虐百姓,御史調查並掌握了他的罪行,已經申報立案,這時又有詔書命紫徽省、黃門省覆核查實。盧懷慎與姚崇持章上奏說:“王仙童罪狀十分明白,如果御史都可以懷疑,那么其他人怎么還能夠相信呢?”於是結案。盧懷慎自認為才能不如姚崇,因此事務都推讓給姚崇,自己則概不專斷,當時人譏笑他是“陪伴吃飯的宰相”。又兼任吏部尚書,因疾病懇請退休,被批准。去世,追贈荊州大都督,諡號為文成。留下遺言推薦宋璟、李朝隱、盧從願。皇帝為他悲傷嘆息。盧懷慎清廉儉樸不經營產業,衣服、器物上沒有用金玉做的豪華裝飾,雖然地位尊貴但妻子兒女仍然寒冷飢餓。所得到的俸祿賜物,對於朋友親戚沒有什麼顧惜的,隨著散發就全沒有了。赴任東都去掌管選舉,隨身用具只有一個布袋。他得病後,宋璟、盧從願來看望他,適逢有風雨到來,他舉起蓆子遮擋自己。臨別的時候,盧懷慎握著二人的手說:“皇帝追求天下大治的心情迫切,然而在位年久,慚慚對勤勉感到厭倦,恐怕要有險惡之人藉機升到高位了。你們只管記住這些話!”到治喪時,家裡沒有留下儲蓄。玄宗當時將要前往東都,四門博士張晏上言說:“盧懷慎忠誠清廉,始終以正直之道處世,對他不給予優厚的賞賜,就不能勸人從善。”於是下詔賜他家織物百段,米粟二百斛。
《新唐書·盧懷慎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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