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衛中行書》原文及翻譯
《與衛中行書》原文及翻譯
導語:韓愈是唐代古文運動的倡導者,被後人尊為“唐宋八大家”之首。下面和小編一起來看看《與衛中行書》原文及翻譯。希望對大家有所幫助。
原文:
大受足下:辱書,為賜甚大。然所稱道過盛,豈所謂誘之而欲其至於是歟?不敢當,不敢當!其中擇其一二近似者而竊取之,則於交友忠而不反於背面者,少似近焉。亦其心之所好耳,行之不倦,則未敢自謂能爾也。不敢當,不敢當!
至於汲汲於富貴以救世為事者,皆聖賢之事業,知其智慧型謀力能任者也。如愈者又焉能之?始相識時,方甚貧,衣食於人。其後相見於汴、徐二州,仆皆為之從事,日月有所入,比之前時豐約百倍,足下視吾飲食衣服亦有異乎?然則仆之心或不為此汲汲也,其所不忘於仕進者,亦將小行乎其志耳。此未易遽言也。
凡禍福吉凶之來,似不在我。惟君子得禍為不幸,而小人得禍為恆;君子得福為恆,而小人得福為幸,以其所為似有以取之也。必曰“君子則吉,小人則凶”者,不可也。賢不肖存乎己,貴與賤、禍與福存乎天,名聲之善惡存乎人。存乎己者,吾將勉之;存乎天、存乎人者,吾將任彼而不用吾力焉,其所守者豈不約而易行哉!足下曰:“命之窮通,自我為之。”吾恐未合於道。足下征前世而言之,則知矣;若曰:“以道德為己任,窮通之來,不接吾心。”則可也。
窮居荒涼出無驢馬因與人絕一室之內有以自娛足下喜吾復脫禍亂不當安安而居遲遲而來也! (略有刪節)
譯文:
大受兄:承蒙來信,給予我的恩惠甚多。然而你對我的稱道太多,難道這就是所說的誘導他而想讓他達到這種境界嗎?不敢當,不敢當!從你的稱道中我私下先取一兩條接近我的情況的,那就是在對交友之道的忠誠而絕不背後另搞一套這一方面,和我的.情況稍微接近。這也不過是我內心之所好罷了,我堅持這么做,卻不敢說自己能做到這樣。不敢當,不敢當!
至於以急切追求富貴利達而救世為事業的,那都是聖人賢士之事業,都是知道自己的智謀能力能夠勝任的人。像我韓愈,又怎能做到這一點?與你初相識之時,我正十分貧困,衣食均有求於人。此後又在汴州、徐州相見,當時我都是做幕僚,每月有一定的俸祿收入,與之前相比,富裕了大約百倍,但是您看我的飲食穿戴,有什麼不同變化嗎?既然這樣,那么我的志向,或許不是為此而熱衷努力,我之所以念念不忘求官上進的原因,也是想將自己的小志向能在聖賢的大志向中實行啊。這不是一下子就能說清楚的。
大凡禍福凶吉的到來,似乎都不取決於我自己。我想,君子遇禍是其不幸,而小人得禍應是常理;君子得福應是常理,而小人得福應是僥倖,根據他們的實際作為而自取禍福。如果一定說“君子就是得福,小人就是遇禍”,那是絕對不可以的。賢與不賢取決於自身,而富貴與貧賤、遇禍與得福則存在於上天,名聲之好壞則取決於他人。取決於自身的,我將勉力而行之;取決於上天、取決於他人的,我將聽憑上天、他人而不用力去爭取。這樣,我所堅守的難道不就簡單而容易實行了嗎?你說:“命運的困頓與顯達,取決於自我。”我認為此說未必合於常理。你用前世的例子做證明來談論此事,那是很明智的;如果說:“以修養道德為自己的責任,禍福的到來,可以不關於心。”這樣說是可以的。
我現在居住在窮僻荒涼之所,出門沒有驢馬可騎,因此與別人多斷絕往來,一室之中,有可以自得其樂之事。你慶幸我又脫離了徐州兵亂之禍,那就不該安然而居、遲遲不到我這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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