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昕字元景,少篤學,能誦書”閱讀答案解析及翻譯
(王)昕字元景,少篤學,能誦書。太尉、汝南王悅闢為騎兵參軍。悅好逸游,或馳騁信宿,昕輒棄還。悅乃令昕在前,手為驅策。昕舍轡高拱,任馬所之,左右言其誕慢。悅曰:“府望唯在此賢,不可責也。”悅數散錢於地,令諸佐爭拾之,昕獨不拾。悅又散銀錢以目昕,乃取其一。悅與府寮飲酒,起自移床,人爭進手,昕獨執板卻立。悅作色曰:“我帝孫,帝子,帝弟,帝叔,今親起輿床,卿何偃蹇?”對曰:“元景位望微劣,不足使殿下式瞻儀形,安敢以親王僚采,從廝養之役。”悅謝焉。
文宣帝以昕疏誕,非濟世才,罵:“好門戶,惡人身!”又有讒之者,云:“王元景每嗟水運不應遂絕。”帝愈怒,乃下詔曰:“元景本自庸才,素無勛行,早沾纓紱,遂履清途。發自畿邦,超居詹事。俄佩龍文之劍,仍啟帶礪之書。語其器分,何因到此?誠宜清心勵己,少酬萬一。尚書百揆之本,庶務攸歸。元景與奪任情威福在己能使直而為枉曲反成弦害政損公名義安在?偽賞賓郎之味,好詠輕薄之篇。自謂模擬傖楚,曲盡風制。推此為長,余何足取?此而不繩,後將焉肅?在身官爵,宜從削奪。”於是徙幽州為百姓。昕任運窮通,不改其操。
(文宣)帝怒臨漳令嵇曄及舍人李文師,以曄賜薛豐洛,文師賜崔士順為奴。鄭子默私誘昕曰:“自古無朝士作奴。”昕曰:“箕子①為之奴,何言無也?”子默遂以昕言啟文宣,仍曰:“王元景比陛下於紂。”楊愔微為解之。帝謂愔曰:“王元景是爾博士,爾語皆元景所教。”帝後與朝臣酣飲,昕稱疾不至。帝遣騎執之,見其方搖膝吟詠,遂斬於御前,投屍漳水。天統末,追贈吏部尚書。
(選自《北史列傳卷十二》,有刪節)
注釋:①箕子:名胥余,殷商末期人,與微子、比干並稱“殷末三仁”。
4.下列對文中畫波浪線部分的斷句,正確的一項是(3分)
A.元景與奪/任情威福/在己能使直而為枉/曲反成弦/害政損公名/義安在
B.元景與奪任情/威福在己/能使直而為枉曲/反成弦/害政損公名/義安在
C.元景與奪任情/威福在己/能使直而為枉/曲反成弦/害政損公/名義安在
D.元景與奪/任情威福/在己能使直而為枉曲/反成弦/害政損公/名義安在
5.下列對文中加點詞語的相關內容的解說,不正確的一項是(3分)
A.書,多指成本的著作。文中指儒家的四本經典,即《論語》《大學》《中庸》《孟子》。有時“詩”“書”並舉,如《孔雀東南飛》中有“十六誦詩書”的詩句。
B.門戶,即門第。“九品中正制”是魏晉南北朝時期主要的選官制度,一般通過門第、道德、才能來臧否人物。晉代以後曾出現 “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士族”的現象。
C.畿,即古代王都所領轄的方圓千里的土地,後指京城所管轄的地區。從周代開始,王城周圍千里的地域就被稱為“王畿”。唐時設有京畿道,宋時設有京畿路。
D.士,上古掌管刑獄之官。商、西周、春秋為貴族階層,多為卿大夫的家臣,戰國以後,逐漸成為統治階級中知識分子的通稱。朝士指朝廷之士,泛稱中央官員。
6.下列對原文有關內容的概括和分析,不正確的一項是(3分)
A.王昕從小就很愛學習,後被汝南王悅徵召為騎兵參軍。汝南王悅外出遊玩時讓他在前揮鞭驅馬,王昕卻放開韁繩,讓馬隨意亂跑,顯得狂放不羈。
B.王昕為人清高。當侍從爭相拾取汝南王扔在地上的錢幣時,王昕卻不予理睬;當其他幕僚爭相幫助汝南王抬起坐榻時,王昕卻退立一旁。
C.王昕超脫功名,保持操守。在文宣帝下詔責備自己憑藉家世擔當重任,少年得志,卻不思竭心盡力報效朝廷時,王昕依然聽任貶謫,不為所動。
D.文宣帝因對臨漳令嵇曄及其門客李文師特別生氣,罰二人做了奴僕。王昕不滿文宣帝的做法,斥之為商紂王,後又稱疾不赴帝宴,終因自己的孤傲招來殺身之禍。
7.把文中畫橫線的語句翻譯成現代漢語。(10分)
(1)元景位望微劣,不足使殿下式瞻儀形,安敢以親王僚采,從廝養之役。(5分)
(2)推此為長,余何足取。此而不繩,後將焉肅?(5分)
參考答案
4.C
5.A書指《尚書》。
6.D.“斥之為商紂王”與原文不符。
7.(1)我的地位低下,又沒有威望,不值得讓殿下敬仰我的儀容風度,怎么敢憑親王的幕僚的身份,來從事僕役乾的活呢?(微劣、式瞻儀形、僚采、廝養之役各1分,大意1分。)
(2)除了這個是他的長處,剩下的還有什麼可取之處?這種行為如果不糾正,以後將怎樣整肅(朝綱)?(推、而、繩、肅各1分,大意1分。)
參考譯文
王昕,字元景,從小就很愛學習。太尉、汝南王元悅任用他為騎兵參軍。元悅喜歡出遊,有時騎馬整夜在外,王昕便丟下他,自己回來。元悅讓他在前騎馬,揮鞭驅趕,王昕卻放開韁繩,讓馬隨意亂跑。元悅的隨從說王昕放誕傲慢,元悅說:“本府的名望全靠這個賢士,不能責備他。”元悅經常扔一些錢在地上,讓他的侍從們去爭著拾,只有王昕不拾。有一次,元悅又扔了銀錢,並看了王昕一眼,王昕只好拾了一個錢。元悅與他的府僚飲酒,親自起身抬床,周圍的人都爭著幫忙,只有王昕手拿板退到一邊站著。元悅變了臉色,說:“我是皇帝的孫子、兒子、弟弟和叔叔,現在親自來抬床,你為什麼那么高傲呢?”王昕回答說:“我的地位低下,又沒有威望,不值得讓殿下敬仰我的儀容風度,怎么敢憑親王的幕僚的身份,來從事僕役乾的活呢?”元悅聽了此話便向他道歉。
(齊)文宣帝認為王昕淺薄怪誕,不是濟世之才,罵道:“真是好門戶、惡人身。”(這時)又有人進讒言,說:“王元景常感嘆說魏國水運,不應當就此斷絕。”文宣帝更加生氣,就下詔說:“元景本是庸才,並無功勳,卻早得官職,走上仕途,出於京畿,擔任詹事,頃刻之間佩帶龍文之劍,翻閱磨礪之書,說到他的才能,怎能至此!正應清心自勵,略報萬一。尚書為百官之本,各項政務所歸。元景憑感情辦事,自己作威作福,以直為曲,曲反成直。危害朝政,有損公門,尚書名義何在?裝腔作勢以賞味,好詠輕薄之詩文。自以為模擬楚調,盡得風韻;除了這個是他的長處,剩下的還有什麼可取之處?這種行為如果不糾正,以後將怎樣整肅(朝綱)?王昕官爵,應於削奪。”於是王昕被遷徙到幽州,當了平民百姓。王昕聽任時運的變化,並不改變他的操守。
皇帝很恨臨漳縣令嵇曄和舍人李文師。他把嵇曄賜給了薛豐洛,李文師賜給了崔士順當奴僕。鄭子默私下引誘王昕說:“自古以來,沒有朝廷的士大夫做奴隸的啊!”王昕說:“箕子曾做過人家的奴隸,怎么說沒有?”鄭子默把王昕的話告訴了文宣帝,並說:“王元景把陛下比作商紂王。”楊愔在一旁暗中為王昕解釋,文宣帝對楊愔說:“王元景是你的博士,你的話都是王元景教的。”後來,文宣帝召朝臣一起飲酒,王昕說他有病,因此沒有去,皇帝便派騎兵去抓他,見他正搖動著身子吟詠詩文,便將他抓到皇帝面前殺了,並把他的屍體扔進了漳水。天統末年,王昕被追贈吏部尚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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