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聖母院(中)-第06卷-古時司法公正一瞥(4)


確實不錯.
這正是卡齊莫多,被縛得緊緊的,扎得實實的,捆得牢牢的,綁得死死的,而且還嚴加看守.一隊捕快把他團團圍住,巡防騎士也親自衝鋒上了陣.這位騎士披鎧帶甲,胸前繡有法蘭西紋章,後背繡有巴黎的紋章.卡齊莫多身上除了畸形以外,則絲毫沒有什麼足以說明值得人家如此大動干戈的理由了.他臉色陰沉,默不作聲,安安靜靜,只有那隻獨眼不時稍微瞅下身上的五花大綁,目光陰鬱又而憤怒.
他用同樣的目光環視了一下四周,但是眼神如此暗淡無光,如此無精打采,女人們見了都對他指指點點,一個勁地笑開了.
此時,預審法官弗洛里昂老爺認真翻閱著由書記官遞給他的對卡齊莫多的控告狀,而且匆匆過目之後,看上去聚精會神地沉思了一會兒.他每次審訊時,總要這樣小心謹慎地準備一下,對被告人的身份.姓名和犯罪事實,都事先做到心中有數,甚至被告人會如何回答,應當如何予以駁斥,也都事先構想好了,所以審訊時無論如何迂迴曲折,最終還是能脫身出來,而不會太露出他耳聾的破綻,對他來說,狀紙就像盲人犬.萬一有什麼牛頭不對馬嘴,或者有什麼難以理解的提問,從而暴露了其耳聾的殘疾,有些人卻把這些情況看成莫測高深,另有些人看成是愚不可及.深奧也罷,愚蠢也罷,反正絲毫也無損於司法官的體面,因為一個法官不論是被看成莫測高深或者愚不可及,總比被認為是聾子要好得多.所以他老是小心翼翼地在眾人面前掩飾其耳聾的毛病,而且通常瞞得天衣無縫,竟連他對自己也產生了錯覺.事實上,這比人們想像得要容易得多.駝子個個都愛昂首挺胸地走路,結巴子個個都愛高談闊論,聾子個個都愛低聲說話.至於弗洛里昂呢,他最多只認為自己的耳朵有一丁點兒聾罷了.關於這一點,這還是他在捫心自問和開誠布公時向公眾輿論所做的唯一讓步呢.
於是,他反覆推敲卡齊莫多的案子之後,就把腦袋往後一仰,半閉起眼睛,裝出一副更加威嚴.更加公正的模樣,這樣一來,此時此刻,他就完全又聾又瞎了.這是兩個必備的條件,不然,他就成不了十全十美的法官啦.他就是擺出這副威嚴的姿態,就開始審訊了.
姓名?
但是,這倒是一樁從未為法律所預見的情況:一個聾子將審訊另外一個聾子.
卡齊莫多根本聽不到在問他什麼,照樣盯著法官沒有應聲.法官由於耳聾,並且根本不知道被告也耳聾,便以為他像通常所有被告那樣已經回答了問題,接著又照舊刻板和笨拙地往下問:很好.年齡呢?
卡齊莫多依舊沒有回答.法官以為這個問題已經得到了滿意的回答,便接著問下去.
現在要回答,你的身份呢?
依舊是默不作聲.這時聽眾開始交頭接耳,面面相覷.
行了,泰然自若的預審法官認為被告已經答完了他的第三個問題,便繼續說道:你站在本庭面前,被指控:第一,深夜擾亂治安;第二,想行侮辱一個瘋女子的人身,犯有嫖娼罪;第三,圖謀不軌,認為國王陛下的弓箭侍衛大逆不道.上面各點,你必須一一說明清楚.......書記官,被告剛才的口供,你全記錄在案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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