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慘世界(六)-第五部-冉阿讓-第九卷-最後的黑暗,崇高的黎明(12)


我說sha6*人和盜竊,男爵先生.我再重複一遍,我說的是最近的事.我要向您泄露的事別人是一無所知的,是沒人聽說過的,您可能在其中能找到冉阿讓手段高明地送給男爵夫人的財產的來源.我說手段高明,因為,通過這樣的贈款,鑽進一個高貴的家庭來分享清福,同時隱藏了自己的罪惡,享受著搶來的錢,隱瞞自己的名字,建立起一個家庭,這不是一個笨人所能做到的.
我可以在這裡打斷您的話,馬呂斯提醒他注意,但您還是繼續說下去!
男爵先生,我一切都向您直說,酬勞由您慷慨賞賜好了.這個秘密真值大量黃金呢.您會問我:'為什麼我不去找冉阿讓?,原因很簡單,我知道他放棄了這些錢,讓給了您,我覺得他謀劃得很巧妙;但他現在卻是一文不名了,要是去找他,他會讓我看他兩手空空.既然我到若耶去需要旅費,我樂意來找無所不有的您,而不願去找一無所有的他.我感到有些疲乏了,請允許我坐下吧!
馬呂斯坐下,也示意讓他坐下.
德納第坐到一張有軟墊的椅子上,再拿起那兩張報紙塞進信封里,小聲嘟囔,一邊用指甲敲著《白旗報》說:這一張是我費盡心血才弄到的.然後,他翹起二郎腿,靠著椅背,這種姿勢正是說話有把握的人所特有的,於是進入正題,嚴肅地說著下面這些有分量的話:
男爵先生,一八三二年六月六日,大概一年前,在bao6*動的那天,有一個人在巴黎大陰溝里,在陰溝和塞納河的接頭處,殘廢軍人院橋和耶拿橋之間.
馬呂斯忽然把他的椅子靠近了德納第的椅子.德納第注意到了這個動作,慢慢地繼續他的敘述,就象一個演說家吸引住了和他對話的人,並感到對方聽了自己的敘述在激動起來,心驚膽戰.
這個人,不得不藏起來,其原因和政治無關,他把陰溝當作住家,並且還有一把鑰匙.我再說一遍,這天是六月六日,大概在晚上八時左右,這人聽見陰溝里有聲音.他大為驚奇,就躲了起來,窺伺著.這是走路的腳步聲,在黑暗中有人在向他這邊走來.這真是怪事,除他之外還有另外一個人也在陰溝里.陰溝的鐵柵欄出口離此不遠,從那兒射來的一點光使他能看見新來的人,並看見這人背上背著東西.他彎著腰前進.那彎著腰走路的人是一個過去的苦役犯,背的是一具死屍.如果有現行的sha6*人犯的話這就是一個.至於說到搶劫,那當然不成問題;沒有人會無故行兇的.這人正要把屍體丟進河去.有一點請注意,在到達鐵柵欄出口之前,這個苦役犯來自陰溝遠處,他一定會遇到一個可怕的窪地,他好象也可以把屍體丟進去,但第二天,通陰溝的工人在窪地工作時會發現被殺害的人,sha6*人犯不願這樣做.他寧願背著重負越過窪地,他一定花了驚人的力氣,他冒了最大的生命危險,我不懂他怎么能夠活著出來.
馬呂斯的椅子又挨近了一點.這時德納第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繼續說下去:
男爵先生,一條陰溝不是'馬爾斯廣場,,那裡什麼都缺,也缺地方.兩人在裡面總得見面.這事也發生了.住戶和過路的人不得不打招呼,雖然雙方都不原意.過路的向住戶說:'您看,我背著這東西,我得走出去,你有鑰匙,給我吧.,這個苦役犯力大如牛,當然不能拒絕他.但有鑰匙的人和他談判,為了故意拖延時間.他察看了這個死人,但看不清什麼,只知他是個年輕人,穿著講究,象一個富家子弟,面部血跡模糊.他一邊談話,一邊設法撕下死者背後的一塊衣襟,而並沒有被sha6*人犯發覺.一種物證,您明白了吧,這是可以重新抓到線索的辦法,並可以向罪人證明他所犯的罪.他把物證放在口袋裡.這之後,他把鐵柵欄打開,放出這人和他背上的負擔,再關上門就逃跑了,他不願再牽連進去,尤其不願在兇手丟屍入河時自己還在旁邊.現在您明白了,背死屍的是冉阿讓,有鑰匙的人此刻正在和您說話,還有那塊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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