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慘世界(四)-第四部-卜呂梅街的兒女情和聖德尼街的英雄血-第一卷-幾頁歷史(3)


波旁家族帶去了尊敬的心,卻沒有帶走惋惜的心.正如我們剛才所說的,他們的不幸大於他們自己.他們消失在地平線上了.
七月革命在全世界範圍內立即有了朋友和敵人.有些人歡欣鼓舞地奔向這次革命,另一些人背對著它,各人性格不同.歐洲的君王們,起初都象旭日前的貓頭鷹,閉上了眼睛,傷心,失措,直到要進行威脅的時候,才又睜開了眼睛.他們的恐懼是可以理解的,他們的憤慨是可以原諒的.這次奇特的革命幾乎沒有發生震動,它對被擊敗的王室,甚至連把它當作敵人來對待並流它的血的光榮也沒有給.專制政府總喜歡看見自由發生內訌,在那些專制政府的眼裡,這次七月革命不應當進行得那么威猛有力而又流於溫和.沒有出現任何反對這次革命的陰謀詭計.最不滿意.最憤慨.最驚悸的人都向它表示了敬意.不管我們的私心和宿怨是多么重,從種種事態中卻出現了一種神秘的敬意,人們從這裡感到一種高出於人力之上的力量在進行合作.
七月革命是人權粉碎事實的勝利.這是一種光輝燦爛的東西.
人權粉碎事實.一八三○年革命的光芒是從這裡來的,它的溫和也是從這裡來的.勝利的人權絲毫不需要使用暴力.
人權,便是正義和真理.
人權的特性便是永遠保持美好和純潔.事實上,即使在表面上是最需要的,即使是當代的人所最贊同的,如果它只作為事實存在下去,如果它包含的人權過少或根本不包含人權,通過時間的演進,必將無可避免地變成畸形的.敗壞的.甚至荒謬的.如果我們要立即證實事實可以達到怎樣的醜惡程度,我們只須上溯幾百年,看一看馬基雅弗利(馬基雅弗利(Machiavelli,1469—1527),義大利政治家,曾寫過一本《君主論》,主張王侯們在處理政事時不要受通常道德的約束.).馬基雅弗利絕不是個凶神,也不是個魔鬼,也不是個無恥的爛污作家,他只是事實罷了.並且這不只是義大利的事實,也是歐洲的事實,十六世紀的事實.他仿佛惡劣不堪,從十九世紀的道德觀念來看,確也如此.
這種人權和事實的鬥爭,從有社會以來是一直在不斷進行著的.結束決鬥,讓純潔的思想和人類的實際相結合,用和平的方法使人權滲入事實,事實也滲入人權,這便是哲人的工作.
二 無 終
但是哲人的工作是一回事,機靈人的工作是另一回事.
一八三○年的革命很快就止步不前了.
革命一旦擱淺,機靈人立即破壞這擱淺的船.
機靈人,在我們這個世紀裡,都自加封號,自命為政治家;因而政治家這個詞兒到後來多少有點行話的味道.我們確實不應當忘記,凡是有機智的地方,就必然有小家氣.所謂機靈人,也就是庸俗人.
同樣,所謂政治家,有時也就等於說:民賊.
按照那些機靈人的說法,革命,象七月革命那樣的革命,是動脈管破裂,應當趕快把它縫起來.人權,如果要求過高,便會發生動盪.因此,人權一經認可以後,就應鞏固政府.自由有了保障以後,就應想到政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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