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聲機救了公雞的命(俄羅斯)(2)
維季卡立刻高興起來,這時公雞正半睜著眼睛,縮頭聳肩地蹲在椅子底下,維季卡跑過去友愛地撫摸著它拱起的脊背說:
“很疼,是嗎?有一次我的鼻子也凍傷過。沒什麼,疼幾天就長好了。
你要挺住,別屈服。要不他們會把你宰了。”
公雞的雞冠和面部在暖和的屋裡已漸漸變成藍紫色,奶奶給它們塗上鵝油,又在地板上撒了些黃米。可公雞瞧也不瞧黃米一眼。它的腦袋漸漸腫大,滲著一種透明的黃色液體,背詢得愈來愈厲害了。
奶奶抱來一些乾草墊在爐膛底下,在草上放了一罐黃米和一罐水,然後把公雞放進去,掩上了爐門。維季卡又感到不安起來:“他們會宰了它的。
爸爸一回來就完了!”
父親很晚才下班回來,看來他已把公雞的事忘了。第二天早晨也沒有提起它。
當父親、母親又去上班的時候,維季卡把爐門推開,小心翼翼地把公雞從爐膛下拽出來。公雞的情況仍然不好:腦袋腫得像一個紫紅色的小球;眼睛也腫了,目光變得呆滯而冷漠。同昨天一樣,一點不吃食。維季卡把水罐放在它面前,把它的嘴喙按到水裡。公雞喝了兩口水,歪歪倒倒地走了幾步。
這時外面仍然非常冷。用圓木壘的屋牆凍得咯咯作響,窗戶的把手和門上的鐵釘帽蒙上了一層冰涼的霜花。維季卡好久沒出門了,十分想念自己的小朋友。恰好在這個時候,同班同學科利卡來了。他戴著護耳棉帽,帽子外面還圍著毛圍巾,圍巾的兩端十字交叉地搭拉在背上。
“嘿,真冷!”科利卡笨手笨腳地走進屋裡說,“鼻子凍得生疼。眼淚都凍出來了。”
“我家的公雞都凍壞了,”維季卡說。
“公雞算什麼!公雞是禽鳥,”科利卡一本正經地說,“我家連自來水管都凍裂了。連鐵管子都抗不住,公雞就更不在話下了……”
奶奶給這兩個好朋友端來茶和果子醬。吃完之後,他們又玩了起來:看書,欣賞新集的郵票,玩積木。這些全玩膩了之後,維季卡說:
“我給你放一張新買的唱片,好嗎?”
“行,放吧……”
唱片確實不錯。是克雷洛大的寓言《蛤蟆和牯牛》。蛤蟆想把自己吹得同枯牛一般大,於是竭盡全力,呱呱地叫著。叫了一會兒,在一聲特別用力的叫聲之後,留聲機衛突然可怕地“哧——”的一聲,就像是裡面有什麼東西漏了氣。科利卡驚恐地看了維季卡一眼;可維季卡卻哈哈大笑起來。
“你以為是留聲機壞了,對嗎?不,這是蛤蟆把自己的肚皮給吹破了。
它吹呀,鼓呀,‘噗哧——’……有趣吧?”
“有意思!反面是什麼呢?”
維季卡上緊發條,把唱片翻了個面,讓轉盤又轉動起來。隨著一陣音樂聲,留聲機里播出了另一首著名的克雷洛夫寓言:
“啊,親愛的公雞,
你唱得多么響亮,多么動聽!”
“你呢,親愛的布穀鳥,
聲音那樣柔和、圓潤……”
公雞和布穀鳥互相憐愛,互相吹捧。當所有諂媚的言詞都用盡之後,兩隻鳥便唱起歌來。留聲機喇叭里一會兒是公雞那響亮的啼鳴“咕一一咯——咕!”,一會兒是布穀鳥那婉轉、溫柔的歌聲“咕一一咕!”兩個朋友互相吹捧得如此帶勁,竟把公雞的嗓子都吹得嘶啞了,突然發出了像貓叫一樣的聲音。維季卡和科利卡禁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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