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怪物（法國）（4）

　　這聲音用地道的英文說了下面這些話：“冷靜些！蘭德先生。”接著，說話人又用法文補充道：“謝謝你們，康塞爾先生和你，阿龍納斯教授，謝謝你們的幫助。現在，先生們，請聽我說吧！”
　　說話的人就是船長！
　　尼德立刻跳起來，從趴在地上喘氣的伙夫背後溜走。
　　“先生們，”船長說，“我會說法文、英文、德文和拉丁語，本來，我們第一次見面時，我就可以回答你們的。但是我需要時間考慮怎么處置你們。
你們畢竟向我開過炮，而且蘭德先生還想方設法地要捕獲我的船。所以，我有權利把你們當作我的敵人並殺死你們！”
　　“但，這不是文明人幹的事！”我提出抗議。
　　“阿龍納斯先生，”船長生氣他說，“我並不是文明人。我跟大陸上的文明世界已經斷絕了一切來往。我不遵守文明世界的規矩。我有我自己的規矩！”
　　我毛骨悚然地望著他，但也帶有幾分好奇的心情。
　　“不管怎么樣，”船長比較平心靜氣地繼續說，“我的確有憐憫之心，所以我將饒恕你們。你們可以作為自由民，永遠呆在我的船上。你們可以自由走動、參觀和觀察檢驗這裡的一切。但是你們卻沒有機會告訴船外的其他人你們所見過的東西，”
　　“可是，先生！”我喊道，“你不能指望我們永遠拋棄家庭、拋棄朋友和祖國！”
　　“教授，拋棄你在陸地上的生活，並不會像你所想的那么不愉快。”
　　“這簡直太殘忍了！”我喊道。
　　“不，先生，這是好意。”船長回答說，“我的確用不著對你們表示好意。你們發現了我的秘密——全世界決不會知道的秘密！因此，我不能讓你們回去告訴任何人：有我和我的船存在！”
　　接著，船長好像輕鬆些，他的聲音也溫和些。“我知道你是誰，阿龍納斯先生。我許多年來研究了你關於海洋深處的偉大著作。我對你萬分敬佩。
你的學問是淵博的，但你不是無所不知的。你並沒親眼見過一切事物。我現在給你提供機會，讓你看看世界上根本沒有人見過的東西——大洋深處的奧秘。你將陪我進行一次環球的水下航行。在這航行期間，你將發現我們的星球上的最後秘密！”
　　船長的一席話對我產生了驚人的效果。“先先，”我喊道，“作為一個科學家，我的好奇心比我對自由的希望更強烈！我陪你走，將是很榮幸的。
但是，請允許我最後再問你一個問題：我將怎么稱呼你的大名呢？先生！”
　　“阿龍納斯先生，對你來說，就乾脆叫我尼摩船長好了。你和你的朋友將成為‘諾第留斯號’上的乘客。”
　　“那么，阿龍納斯先生，”船長微笑著說，“如果你願與我共進午餐，我將非常高興。有人帶你的朋友們到艙里去，他們的午餐都準備好了。”
　　我們坐下時，尼摩船長解釋說：“這些食物全是海味，因為我不再吃陸地上的東西。你會發覺它們很可口又有營養。教授，海洋不僅給了我吃的，而且給了我穿的，還裝備了我的船隻。你身上穿的衣服，是用一種蛤蛔中發現的優質絲線縫製而成的。你的床是用柔軟的鰻魚須做成的。你桌上的筆是鯨魚骨造的，而墨水則取自墨魚的腹中。”
　　船長這么熱情地給我介紹，我簡直聽得入迷了。
　　我們吃完午餐，便走進一個相通的房間。這是個大圖書館，共有一萬兩千本書。
　　他一定是個天才！我在仔細觀察書架時心裡這么想。我發現在最大的書櫥上，正中央擺著一本書，它可能就是船長對我這么友好的原因。這本書就是我著的《海洋深處的奧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