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立弗特威斯特的童年(英國)(2)
有時,當哪一個不幸的孤兒發生了特別引人注意的事故時,教區的居民就會憤怒激昂地提出質問。即使這樣也絕對難不倒教區的幹事和醫生,因為屍體要由教區的醫生進行解剖,其結果總是證明孩子的肚裡什麼也沒有(這倒是不假,確有其事),教區的幹事可以根據當局的需要發誓。另外,董事會定期地去濟貧院分院視察,每次總是提前派人去通知。因此當董事們到達時,孩子們個個抬掇得整齊清潔,讓人還有什麼可以挑剔的呢!
在這種寄養的條件下,又能指望培養出什麼樣的健康孩子呢!奧立弗·特威斯特九周歲了。他面色蒼白,細細的小腰,身體虛弱又矮小,看上去真不像是個九歲的孩子。但是他父母遺傳給了他很堅毅的天性,而且由於濟貧院的缺乏營養反而使他的天性得到充分的發展空間。或許,正是這樣的天性才使他能活到九歲,不管怎樣,他活到了九歲,這天正在煤窖里過他的生日。
另外還有兩個小夥伴和他在一起,因為他們狗膽包天,居然敢說餓,所以三人一起挨了一頓結結實實的痛打,然後被禁閉在那裡。當這個上了年紀的女人,分院的好當家曼太太從煤窖回來時,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的是,竟看見教區的幹事班布爾先生站在花園門口。
“啊呀!是您啊,班布爾先生?”她那一副喜出望外的神情,裝得還真像那么回事兒呢!曼太太說著同時又把頭縮了回來:“(蘇珊,快把奧立弗和那兩個小鬼帶到樓上去,好好洗洗乾淨。)天啊!看到您真讓我高興,班布爾先生!”
曼太太計算著三個孩子已從煤窖被帶走了。於是她邊跑去開門邊說:“請進,請進班布爾先生;請,請進,先生。”
因為在外面等了那么久,班布爾先生對曼太太的熱情邀請並沒有領情。
他氣呼呼地跟隨著她進了小客廳。曼太太連忙請他坐下,並親自把班布爾先生的三角帽和手杖放在他面前的桌上。班布爾先生抹去了領上的汗水,這時才面露笑容。
“我想問您一句話,您聽了可別見怪,”曼太太溫存他說道。“要不是您走了這么長一段路,我是不會提的。班布爾先生,您要不要喝上一口?”
“不喝,不喝,一點也不喝。”班布爾先生一本正經他說著,但同時又很無力地搖著右手。
“還是喝一口吧,”曼太太說道,幹事的口氣和手勢她都注意到了。“只來那么一小點兒,再兌點兒涼開水和加一塊糖。”
班布爾先生乾咳了一聲。
“就來那么一小點兒,怎么樣?”曼太太殷切地勸道。
“是什麼?”幹事問道。
“還不是為了這些小寶貝們有時不舒服,所以我家裡總得準備點那種東西,加在兒童糖漿里給他們喝,”曼太太一邊說一邊打開了碗櫥拿下了一瓶酒和一隻酒杯。“這是杜松子酒。班布爾先生,這是真正的杜松子酒。”
“你給孩子們喝兒童糖漿呀,曼太太?”班布爾先生問道,兩隻眼睛卻盯著她調酒。
“是呀,願上帝保佑他們,這雖然很貴,我還是要給他們喝的,”這位太太答道。“先生,您知道,我真不忍心看著他們吃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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