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童年（3）

（三）

兒子已經上六年級了，開始從童年走進少年。兒子的童年，一路留下充滿童趣的故事。

那天，我帶他逛超市，在生鮮櫃看到鱔魚，問我，“爸爸，這是什麼？”我看了一下標示牌，隨口說，“黃鱔”。兒子說，“什麼，皇上？皇上怎么在這裡，電視裡面的皇上不是坐在高高的椅子上嘛？”我一時還楞住了，想起昨晚他看了張鐵林演的電視劇。好不容易才解釋此“黃鱔”非彼“皇上。”

有個周末帶兒子去金牛山公園觀魚。他拿一個早晨吃剩的饅頭掰著餵魚。我想早點離開，就說，掰大塊點吧，讓大魚搶著吃更有趣。他說，“不，大塊的小魚吃不下，我要掰小一點，讓小魚吃到後快快長大。”我心頭猛然顫動，小孩的心地有著天使般的柔軟和善良。

兒子從小愛看歷史故事，對《三國演義》、《水滸傳》著迷，幼兒版、拼音插圖版、成人版看了很多遍，書頁都翻爛了，真還有點韋編三絕的味道。大概 * 歲時吧，有次我看他滔滔不絕地講水滸故事，就有意考考他，問他知道多少水滸人物的名字和綽號，我還試著拿筆記下來，好傢夥，居然一口氣說了九十七個！兒子對地理地圖也感興趣，從小總喜歡趴在地板上看地圖，看完就自己動手畫。我到外面出差，總要我買當地地圖帶回來作為小別後的見面禮，而今家裡積累了幾十幅。兒子對福州城市地圖研究可透了，妻子剛開車時，他當嚮導在二環、三環、繞城高速，還有那些複雜的環島、立交橋上穿梭，毫無差錯。想想如今小孩被“興趣”泛濫，看到兒子保有自己未經雕琢的愛好，我萬分珍惜，也十分欣慰。

與城市裡大多孩子一樣，兒子的童年，也深深地烙下了這個時代的印跡。他們能夠輕易得到心儀的玩具，吃上可口的零食，穿上漂亮的衣服。他們滿眼都是高樓林立，車水馬龍，霓紅閃爍，繁華喧鬧。但清晨的露珠、夜晚的星空、漫山的野花、芬芳的泥土.....大自然簡單的饋贈，他們卻不易得到。他們不曾和小夥伴一起捉過螢火蟲，捕過蜻蜓，逐過蝴蝶......他們也沒有體驗過逃學的愜意和害怕。

兒子這一代的童年，有著我們無能為力的缺失。

“三歲看小，七歲看大”，關於童年，關乎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