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史·趙用賢傳》原文及翻譯
明史
原文:
趙用賢,字汝師,常熟人。舉隆慶五年進士,選庶吉士。萬曆初,授檢討。張居正父喪奪情,用賢抗疏曰:“臣竊怪居正能以君臣之義效忠於數年,不能以父子之情少盡於一日。國家設台諫以司法紀、任糾繩,乃今嘵嘵為輔臣請留,背公議而徇私情,蔑至性而創異論。臣愚竊懼士氣之日靡,國是之日淆也。”“疏入,與中行同杖除名。用賢體素肥,肉潰落如掌。用賢有女許御史吳之彥子鎮。之彥懼及,深結居正,得巡撫福建。過里門,不為用賢禮,且坐鎮於其弟下,曰:“婢子也”,以激用賢。用賢怒,已察知其受居正黨王篆指,遂反幣告絕。之彥大喜。居正死之明年,用賢復故官,進右贊獸。江東之、李植輩爭向之,物望皆屬焉。而用賢性剛,負氣傲物,數訾議大臣得失,申時行、許國等忌之。會植、東之攻時行,國遂力詆植、東之,而陰斥用賢、中行,謂:“昔之專恣在杈貴今乃在下僚意氣感激偶成一二事遂自負不世之節號召浮薄喜事之人黨同伐異罔上行私其風不可長。”於是用賢抗辨求去,極言朋黨之說,小人以之去君子、空人國,詞甚激憤。帝不聽其去。黨論之興,遂自此始。尋充經筵講官。二十一年,王錫爵復入內閣。用賢以爭三王並封語侵錫爵,為所銜。用賢故所絕婚吳之彥者,錫爵里人,使其訐用賢論財逐婿,蔑法棄倫。用賢疏辨,乞休。錫爵乃上議曰:“用賢輕絕,之彥緩發,均失也。”欲折其衷,宜聽用賢引疾,而曲貸之彥。詔從之。用賢遂免歸。用賢長身聳肩,議論風發,有經濟大略。蘇、松、嘉、湖諸府,財賦敵天下半,民生坐困。用賢官庶子時,與進士袁黃商榨數十晝夜,條十四事上之。時行、錫爵以為吳人不當言吳事,調旨切責,寢不行。家居四年卒。天啟初,贈禮部尚書,諡文毅。
(選自《明史·趙用賢傳》)
譯文/翻譯:
趙用賢,字汝師,江蘇常熟人。考取隆慶五年中進士,選為庶吉士。萬曆初年,授職檢討。張居正父親去世,朝廷要他奪情留任,趙用賢上疏說:“我私下感到奇怪,張居正能以君臣大義效忠數年,卻不能以父子之情稍微盡心一日。囯家設立台諫是為了掌管法紀,負責糾正違法行為,而如今卻爭辯不休地為宰相請求留任,違背公眾的輿論而縱私情,蔑視孝親至性而提岀怪異論調。我私下擔心士風日益頹靡。國家大事日益混亂。”疏奏上後,與吳中行同被廷杖削除官籍。趙用賢身體本來肥胖,皮肉潰爛脫落如手掌大。趙用賢有個女兒許配給吳之彥的兒子吳鎮。吳之彥害怕連累自己,深深巴結張居正,得到巡撫福建之職。經過鄉里之門,不對趙用賢以禮相待,並且讓吳鎮坐在他弟弟下面,說他是“婢女之子”,以此激怒趙用賢。趙用賢生氣,不久察覺他是受張居正的同黨王篆的指使,於是退還禮物回絕(這門親事)。吳之彥非常高興。張居正死後第二年,用賢起用為舊職,升任右贊善。江東之、李植等爭相思慕他,眾望都歸向他。而趙用賢性格剛直,恃才傲物,多次批評大臣的得失,申時行、許國等人忌恨他。適逢李植、江東之指責申時行,許國於是竭力抨擊李植、江東之,從中斥責趙用賢、吳中行,說:“過去專斷獨行在權貴,現在卻在職位地位的官吏;昔日顛倒是非在小人,現在卻在君子。意氣激發,偶然做成二件事,就自負非凡的節操,號召浮淺輕薄而喜愛生事的人,黨同伐異,欺上行私,這種風氣不能滋長。”於是趙用賢上疏辯白請求辭職,極力說明朋黨的說法,是小人利用這個來罷斥君子,使國家空無人才,言詞很激憤。皇上不準他辭職離去,朋黨之說於是從這時開始興起。不久,他充任經筵講官。萬曆二十年(1593),王錫爵重新進入內閣。趙用賢因爭辯三王同時分封的話語中牽涉到王錫爵,被王錫爵所懷恨。趙用賢過去所回絕婚約的吳之彥,是王錫爵的同鄉,當時以僉事之職當罷免,唆使他攻擊趙用賢看重錢財趕走女婿,蔑視法律廢棄lun6*理。趙用賢上疏辯解,乞求退休。王錫爵於是進上意見說:“趙用賢輕易地回絕,吳之彥延期揭發,都有過失。”想將這件事情折衷處理,應當聽任趙用賢稱病辭職,而私下寬恕吳之彥。皇帝下詔聽從了(他的意見)。趙用賢於是免職回鄉。趙用賢身材高大肩膀高聳,言辭談論意氣風發,有經世濟民的遠大謀略。蘇、松、嘉、湖各府,財貨賦稅占天下的一半,老百姓生計因此而困苦。趙用賢任庶子時,與進士袁黃一起商量了幾十個晝夜,列出十四件事呈上。申時行、王錫爵認為吳地人不應當議論吳地事,讓皇上下旨嚴厲責備,建議沒有施行。在家住了四年後死去。天啟初年,贈禮部尚書,諡號文毅。
《明史·趙用賢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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