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語特點和文言文教學

漢語特點和文言文教學

文言文“不是像希臘文、拉丁文那種‘全死’的‘外國文字’”,而是“本國本土產生的套用文字”(唐德剛先生語,見《胡適口述自傳》漢譯本第200頁注文)。古今漢語“一脈相承”,“白話和文言的關係千絲萬縷割不斷”(《呂叔湘語文論集》第327頁)。要說漢語特點,這恐怕便是最大的特點了。因為這是進行橫向和縱向比較的結果。

文言文是“國貨”,不是“洋貨”,文言文姓“漢”。文言文教學理所當然地應該體現漢語特點,具有“中國特色”,它也姓“漢”。這是常識。

然而,在實際的文言文教學中往往無視古今漢語“一脈相承”的特點,教學“本國本土產生的套用文字”卻跟教學英文、俄語一樣,讓熟悉、使用現代漢語的中學生面對跟現代漢語有“千絲萬縷”聯繫的文言文時,如同置身於異國他鄉一樣地陌生、茫然。這是一個誤區。

“誤”就誤在割斷了民族語言發展的歷史,“誤”就誤在割斷了古今漢語的聯繫。

文言文和現代文一樣,都表現為漢語演變的“過程”,它們“同宗”;所以,文言文教學應該在“白話和文言的關係”上做文章。這樣,也只有這樣,才能讓並未“全死”的文言文在現代中學生頭腦中“復活”,超越時空,化難為易;才能使現代中學生溫古而知今,察今以推古,較迅速較紮實地學好文言文;當然,同時也帶動、促進現代文的學習,收事半功倍、一箭雙鵰之效。可以說,在“白話和文言的關係”上做文章,是一個廣闊的天地,在這裡是可以大有作為的。

成語,應該成為文言文教學中通向現代漢語的一座橋樑。因為,成語為中學生所喜聞樂見,而它又充分反映了漢語的所有特點,它是聯繫古今漢語的紐帶。

例如在教學《六國論》時,講到“暴秦之欲無厭”的“厭”,不要僅要求識記課本上“厭”的注釋(通“饜”,滿足),也不要滿足於對“厭”在文言文中幾個義項的歸類整理;如果聯繫成語“貪得無厭”的“厭”(滿足)、“喜新厭舊”的“厭”(討厭),學生在詞義的比較中對“厭”會理解得深一點,掌握得牢一點。再如教學《赤壁之戰》,講到“表惡其能而不能用也”的“惡”,儘管課本注釋中有注音,還是宜聯繫成語“好逸惡勞”的“惡”(wù),以保證學生認知的清晰性、穩定性和可利用性。

“可以說,成語的本身就是漢語的一大特點,沒有任何一種語言有這種現象。”(張志公《漢語辭章學·語彙論(中)》)成語,正是我們搞活文言文教學的得天獨厚的條件。

漢語是一種非形態語言,容易組合。考察漢語的演變可以發現它有文言單音詞發展為現代雙音詞的趨勢。了解和利用這一特點,往往可以幫助我們通過現代漢語雙音詞去判斷和掌握文言單音詞的意義。現代漢語辭彙掌握得越多,對其意義理解得越準確,就越是能在“白話和文言的`關係”上做文章,運用這種“察今推古”的方法也就越方便越靈活。例如,掌握了修建、修造、修訂、修長等現代詞語,就不難從比較中對下列文言句中的“修”的意義作出確切的解釋,而不必去死記“修”在文言中的這些義項:“乃重·修岳陽樓”(修建),“·修守戰之具”(修造),“議法度而·修之於朝廷”(修訂),“巨身·修尾”(修長)。

值得指出的是,課本中作為文言語法特點介紹的知識短文“詞的活用”也沒有正確引導學生溫古而知今、察今以推古。因為語法富於穩定性,古今語法的差別是不大的。課本中介紹的“幾種主要的活用情況”(高中第三冊296頁,人教社1990年版),在現代漢語中也是屢見不鮮(這方面的文章頗多;限於篇幅,這裡不再一一舉例)。課本中從文言到文言的例釋,只能加重學生負擔。詞的活用,乃是漢語的特點,並非文言文所獨有。“人人動手,清潔上海”,這上海電視二台的螢幕文字,便說盡了形容詞的使動用法。多用鮮活的語言現象來比照、講解文言文,不是更好嗎?

“白話和文言的關係千絲萬縷割不斷”。讓我們好生研究漢語的特點,儘早走出誤區,藉助現代漢語搞活文言文教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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