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鐵是怎樣煉成的(下)-後記(2)


翻譯中的再一個問題是,《鋼鐵是怎樣煉成的》早有梅益同志的譯本,流傳既久,影響也大,而且譯文質量有口皆碑.我們既不能抄襲他的,又不能視而不見,拒絕學習他的長處.於是決定,開頭還是先獨立把初稿譯出來,然後再對照梅益同志的譯文,如果兩種譯文差不多,或我們自認為譯得比他還好,我們當然保留自己的譯文;如果梅譯確實比我們的好,那我們就參照他的譯文作適當的修改.也有的時候,我們受梅譯的啟發而提出另一種新的譯文方案來.還有個別場合,梅譯也不理想,例如保爾.柯察金這個名字,與俄文發音就有差距,但既已約定俗成,我們也就不去冒這個天下之大不韙,改譯成什麼帕韋爾.科爾恰金,而是沿用已有的譯名.總之,在我們的譯本中,是包含有梅益同志過去付出的勞動在內的.
與梅譯本有關的還有一個對復譯的認識問題.眼下一種外國名著或非名著,有三五個譯本已是平常事.那個年頭復譯的事還不多見,而且很容易被認為是要取他人而代之.我們自問沒有這份雄心壯志.一則梅益同志是翻譯界的前輩,我們對他一直是敬慕的.二則出版社交代,這么一部名著,需要有一個直接從俄文譯出的譯本,不同的譯本可以並存.三則復譯的問題,魯迅先生早有論述.他在《非有復譯不可》一文(見《且介亭雜文二集》)中說:而且復譯還不止是擊退亂譯而已,即使已有好譯本,復譯也還是必要的.曾有文言譯本的,現在當改譯白話,不必說了.即使先出的白話譯本已很可觀,但倘使後來的譯者自己覺得可以譯得更好,就不妨再來譯一遍,無須客氣,更不必管那些無聊的嘮叨.取舊譯的長處,再加上自己的新心得,這才會成功一種近於完全的定本.但因言語跟著時代的變化,將來還可以有新的復譯本的,七八次何足為奇,何況中國其實也並沒有譯過七八次的作品.如果已經有,中國的新文藝倒也許不至於現在似的沈滯了.舊譯新譯,取長補短,共同努力,提高譯文的質量,這沒有什麼不好.所以將來如果有更新的譯本出來,我們理當表示歡迎.
記得開譯之前,我曾經提出去拜訪梅益同志,一來向他表示敬意,二來請教譯事的經驗.此請未果,我至今引以為憾.
我們的譯本出版後,我曾以翻譯組的名義,給梅益同志寄去一封信和兩本贈書.信的大意是說,我們當學生的時候,就從他的譯本中得到過教益,這次翻譯,又參考了他的譯文,新譯本中也包含了他的勞動,我們向他致謝,並請他對我們的譯本多加指教.我不知道梅益同志是否收到了信和書.但是他後來看到過新譯本,則是肯定的,因為1980年梅譯本重版,他在後記中說:半年來我抽空校閱一遍,有些地方曾根據1957年莫斯科外文出版社出版的普羅科菲耶娃的英譯本作了修改.黑龍江大學俄語系翻譯組和俄語系七二級學員合譯的1976年的新譯本對我也很有幫助.我們的譯本能對前輩提供一點有益的東西,我們是很高興的.借本書再版的機會,我在這裡把當時譯書的情況和想法交代一下,也算是譯壇的一樁逸事吧.
本書這次再版,當年的翻譯組已不復存在,人員分散各地,只好仍由我把全書校閱一遍,並補譯了俄文版新發表的文字.
如前所述,本書的初版和再版.譯文都是我最後定的稿.譯文中的謬誤和不足,當然都是我的責任.我真誠地希望得到專家和讀者們的賜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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