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友(俄羅斯)(3)
“喂,你是怎么回事兒,怎么回事兒?”我聽到任尼卡的聲音。“到我這兒來,來!”
我小心翼翼回頭一看,只見那條狗正在和善地用鼻子拱任尼卡的手心。
它脊樑上的毛倒下了,溫存地搖晃著尾巴。
“你叫什麼名字?什麼?庫德萊?啊,這么個名字!庫德萊。庫德萊是只好狗……”
“你認識這條狗嗎?”我問。
“所有的狗都認識我,”任尼卡瞅著庫德萊說。
從一座簡陋的小屋子裡走出一個茨岡女人,她肩上披一條寬大的花圍巾,長裙及地,腳上穿一雙系帶子的高腰皮靴,任尼卡向她問了聲好,便用我所不懂的語言說起什麼事來。那茨岡女人一邊聽著,一邊用陰沉的目光打量我。等任尼卡說完,她點了點頭,來到我跟前。
“小伙子,”她對我說,“來,我給你卜一卦。”
“ * 嗎要卜卦呢?”我窘迫他說,“用不著卜。”
“那么,請你給我卜吧”任尼卡立即搭腔,把手伸了過去。
“請給卜卦錢。”茨岡女人說。
任尼卡掏出幾枚銅幣,放在茨岡女人的手心裡。她把銅市放進華麗的裙兜,隨手掏出幾張牌,攤在裙裾上。
“你遇到了彆扭事兒,我心愛的。這事是一個人鬧的,就是那個你同他共享幸福和歡樂的人鬧的。你的一個朋友……… 我的天,她這說的是我呀!
“這人是個什麼模樣?”我耳邊傳來往尼卡的聲音。
“你看,周圍全是梅花,——可見這個人是個黑頭髮。再說,我的好朋友,你自己也該了解自己的朋友。要不我把他指給你看吧!”
“請指吧!”
“瞧,就是他,就是你這位朋友,”茨岡女人指著我說,收拾起牌,進屋去了。
“原來是你告的密呀?”稍停了一會兒,任尼卡才說話:“難怪臉那么紅!連瞧都不敢瞧我……”
“我不是心甘情願……”我多么不好意思抬眼看他呵!
“我不是說過嘛,我一定要搞清楚是誰告的密,”任尼卡沉著臉冷笑道,“只是沒想到居然是你!”
“你聽我說,我不能說假話。因為我看見你抽菸……因為我是少先隊員,我不能說假話……”
“別羅唆了,”任尼卡平靜他說,但是神情那么輕蔑,我不由得眼淚盈眶。說完,他就走了。
“仟尼卡!”
但是,他反而走得更快了。我愣住了,站在原地看著他越走越遠,直到看不見。——不是拐了彎兒,而是看不見,消失了。我滿腹委屈,忍無可忍,不禁哭了起來。一個人站在那裡哭,第一次明白自己做了件錯事,而且有口難言,沒法分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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