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婺源

初春的婺源,油菜開了,一畦畦,一壟壟,遍地金黃。

初春的婺源,桃花也開了,一串串,一枝枝,滿樹粉彩。

初春的婺源,映山紅開了,一叢叢,一片片,漫山酡紅。

迷濛的細中來到李坑,曲折的小徑,潺湲的溪流,簡陋古樸的風雨橋,碧綠的田埂上,一朵又一朵或鮮艷或單純或俏麗或素雅的傘花在游移,向前看不到頭,向後望不到尾。登上古色古香的文昌閣,遠眺層林盡染的群山,煙靄迷茫,星星點點的映山紅點綴其間;俯瞰開滿油菜花的田疇,蜂飛蝶舞,漫山遍野的金黃令人陶醉。

走過李坑,感覺到這樣一種風韻:悠雅、閒適、生機盎然。蜿蜒的小溪穿過村子,溪流兩畔,頗具特色的民居伸展著。造型各異的小橋,在細雨中朦朧地靜默著。街上那些商鋪,主人端坐櫃檯前,帶著些許真誠而矜持的笑意,迎接著過往的遊客。此情此景,令我想起王維的詩篇《輞川別業》:“雨

中草色綠堪染,水上桃花紅欲然。”曉起村則是另一番滋味:村頭的牌坊把村名高高地懸掛,沿著曲折小巷,腳踏青磚小徑,沿途所見那一幢幢民居,無不古色古香,厚重沉穩。村中民房多為明清建築,白牆青瓦,飛檐翹拱,隨便邁步走進一家宅院,說不定就是一戶士大夫香世家。進士第、大夫第、榮祿第,比比皆是,大石塊架構的台階,深重高聳的朱紅大門,以及門樓上門楣邊窗欞前精巧的磚雕圖案,無不彰顯著房屋主人往昔的書卷雅韻。村頭青石護欄的古道,曾有多少讀書人從此踏上光宗耀祖的進仕道路,路邊那一座座古樸的涼亭,曾有多少趕考的學子、赴任的官員,還有一路狂呼“高中捷報”前來報喜的信差,也在此飲茶小憩吧。自然,也少不了名落孫山垂頭喪氣無顏面見江東父老的落榜者,或是年老體衰黯然引退的官員,或是落魄一生窮困潦倒鬱郁不得志的書生。高樓巨廈隱藏了莘莘學子失落的淚水,白牆青瓦掩蓋了十年寒窗無奈的辛酸。

來到彩虹橋已是傍晚,經過數日雨水的浸潤,彩虹橋上下早已濕漉漉的,泛著耀眼的光澤。薄紗似的雲霧瀰漫著、氳氤著、飄渺著,給原本光鮮艷麗的彩虹橋籠罩上了幾許神秘、幾多迷離。小溪邊的水車在溪流的帶動下吱吱呀呀地哼唱著,橋面上的木板在遊人的踩踏下嘰嘰嘎嘎地鳴響著。幾位遊客不顧石板溜滑,冒著細雨,好奇又膽戰心驚地從溪上那一個個石墩子上小心翼翼地走過。沿著泥濘的小道,邁步上了彩虹橋,扶著粗糙的欄桿,四下里探望,但見遠方溪流深處,低樹綠草掩映的河汊里,迷霧中數隻遊船從暗處漸漸駛來。原先僅僅是看到人影晃動,依稀可現,直到駛入橋下,才看清那乘船人及撐船人的身影。遠處的山影,近旁的茂林,橋下的水流,都沉浸在一片厚重飄渺醇酒一樣的濃霧之中。不經意地便浮現出兩句古韻來:“陸叛離其上下兮,游驚霧之流波。”

初春的婺源,一幅生機盎然的水彩畫卷;

雨中的婺源,一曲悠遠雋永的清弦雅樂。

來源:福州日報 2013-04-03 15:34: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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