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史·孫固傳》原文及翻譯

宋史

原文:

孫固字和父,鄭州管城人。幼有立志,九歲讀《論語》,曰:“吾能行此。”徂徠石介一見,以公輔期之,擢進士第,調磁州司戶參軍。從平貝州,為文彥博言脅從罔治之義,與彥博意協,故但誅首惡,余無所及。宰相韓琦知其賢,諭使來見,固不肯往。琦益器重之,引為編修中書諸房文字。
治平中,神宗為潁王,以固侍講;及為皇太子,又為侍讀。至即位,擢工部郎中。種諤取綏州,固知神宗志欲經略西夏,欲先事以戒,即上言:“待遠人宜示之信,今無名舉兵,非計之得。願以漢韓安國、唐魏徵論兵之略,參校同異,則是非炳然矣。兵,兇器也,動不可妄,妄動將有悔。”大臣惡其說,出知澶州。
還知審刑院。神宗問:“王安石可相否?”對曰:“安石文行甚高,處侍從獻納之職,可矣。宰相自有其度,安石狷狹少容。必欲求賢相,呂公著、司馬光、韓維其人也。”凡四問,皆以此對。及安石當國,更法度,固數議事不合。青苗法出,又極陳其不便。及韓琦疏至,神宗感動,謂固曰:“朕熟計之,誠不便。”固出語執政曰:“及上有意,宜亟圖之,以福天下。”既而竟從安石。
哲宗即位,以正議大夫知河南府,徙鄭州。元祐二年,召除侍讀,拜門下侍郎。哲宗與太皇太后矜其年高,每朝會豫節拜儀,聽休於幄次。因數乞骸骨,太皇太后曰:“卿,先帝在東宮時舊臣。今帝新聽政,勉留輔導;或體中未安,取文書於家治之可也。”固感激,強起視事,復知樞密院事,累官右光祿大夫。五年,卒,年七十五。哲宗、太皇太后皆出聲泣。輟視朝二日,贈開府儀同三司,謚曰溫靖。
固宅心誠粹,不喜矯亢,與人居久而益信。故更歷夷險,而不為人所疾害。嘗曰:“人當以聖賢為師”又曰:“以愛親之心愛其君,則無不盡矣。”司馬光退處,固每勸神宗召歸;及光為陳州,過鄭,固與論天下大事至數十,曰:“公行且相,宜視先後緩急審處之。”傅堯俞銘其墓曰:“司馬公之清節,孫公之淳德,蓋不言而信者也。”世以為確論。
(節選自《宋史》卷三百四十一·列傳第一百)
註:①宅心:把心思放在某事物上。②矯亢:故意與眾不同,藉以抬高自己

譯文/翻譯:

孫固字和父,鄭州管城人。從小立有志向,九歲讀《論語》,說:“我能行此道。”徂徠石介一見到他,寄之以王公輔臣之望。及進士第,調任磁州司戶參軍。參與平定貝州,向文彥博進言脅從者不治罪的建議,與文彥博的意見相一致,所以只殺了首犯,其餘的沒有治罪。宰相韓琦知道他的賢能,派使者來求見,孫固不肯前去。韓琦更加器重他,引用為編修中書諸房文字。 
治平年中,神宗為潁王時,以孫固侍講。等到神宗當上皇太子,孫固又為侍讀。到神宗即皇帝位,提拔孫固為工部郎中、天章閣待制、知通進銀台司。種諤攻取綏州,孫固知道神宗立志想策劃處理西夏事務,打算事先予以勸戒,就上言:“對待外族人應示之以信義,現沒有名義舉兵,非計謀之所得。希望以漢韓安國魏相、唐魏徵論兵的策略,參考同異,那么是與非顯而易見了。用兵,是兇器,不可妄動,如果妄動將會後悔。”大臣厭惡他的意見,讓他出任澶州知州。 
回朝任知審刑院,又掌領銀台司、封駁兼侍讀,判少府監。神宗問:“王安石能不能當宰相?”孫固回答說:“王安石文學才能很高,處於侍從獻納的職位,是可以的。宰相自有宰相的度量,王安石氣量狹小不能容人,必想求得賢明的宰相,呂公著、司馬光、韓維是適合的人選。”共四次問這問題,孫固都是這樣對答。等到王安石當權,改革法令制度,孫固多次議事與王安石不合,青苗法出籠孫固又極力陳述此法不適宜。等到韓琦的奏疏到,神宗感動,對孫固說:“朕經久而周密地計議,青苗法確實不適宜。孫固出來告訴執政大臣說:“等到皇上有意,應趕快圖謀,以造福天下。”不久神宗終於聽從王安石的意見。孫固再掌領銀台司。 
孔文仲應對皇帝的制策觸犯時政,朝廷拒不採納,宣令退去。孫固說:“陛下以名求士,而士據實回答,現在反而責怪他,這是為什么呢?現在認為孔文仲的話蠱惑天下,我恐怕天下不是被孔文仲的話所迷惑,而是對孔文仲的被貶迷惑不解。”胡宗愈因言事被貶逐,蘇頌、陳薦因論李定被罷免,孫固都引義爭辯。 
當時議論尊奉僖祖為始祖,孫固議論說:“漢高祖因得天下與商、周不同,所以太上皇不得為始祖;漢光武帝中興,不敢以舂陵為始祖而以漢高祖為始祖。宋朝擁有天下,傳之萬世,都是太祖的功勞,不應取代他的祀位;請以太祖為始祖,而替僖祖另外立廟。始祖遠祖祭祀的那天,尊奉其廟遠祖神主朝東向以明其尊隆,符合所謂祖因孫尊貴,孫因祖委屈的意思。”韓琦看到後感嘆說“:孫公此建議,足以不朽。” 
《宋史·孫固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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