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書·岑文本傳》原文及翻譯

新唐書

原文:

岑文本,字景仁,鄧州棘陽人。祖善方,後梁吏部尚書。父之象,仕隋為邯鄲令,坐為人訟,不得申。文本年十四,詣司隸理冤,辨對哀暢無所詘。合台嗟賞,遂得直。 
性沈敏,有姿儀,善文辭,多所貫綜。貞觀元年,除秘書郎,兼直中書省。太宗既藉田,又元日朝群臣,文本奏《藉田》、《三元頌》二篇,文致華贍。李靖復薦於帝,擢中書舍人。時顏師古為侍郎,自武德以來,詔誥或大事皆所草定。及得文本,號善職,而敏速過之。乃授文本侍郎,專典機要,封江陵縣子。 
逾年為令,從伐遼東,事一委倚,至糧漕最目、甲兵凡要、料配差序,籌不廢手,由是神用頓耗,容止不常。帝憂曰:“文本今與我同行,恐不與同返矣!”至幽州暴病,帝臨視流涕。卒,年五十一。贈侍中、廣州都督,謚曰憲,陪葬昭陵。 
始,文本貴,居處卑,室無茵褥幃帟。事母以孝顯,撫弟侄篤恩義。生平故人,雖羈賤必鈞禮。帝每稱其忠謹:“吾親之信之”。晉王為皇太子,大臣多兼宮官,帝欲文本兼攝,辭曰:“臣守一職,猶懼其盈,不願希恩東宮,請一以事陛下。”帝乃止。始為中書令,有憂色,母問之,答曰:“非勛非舊,責重位高,所以憂也。”有來慶者,輒曰:“今日受吊不受賀。”或勸其營產業,文本嘆曰:“吾漢南一布衣,徒步入關,所望不過秘書郎、縣令耳。今無汗馬勞,以文墨位宰相,奉稍已重,尚何殖產業邪?”既任職久,賚錫豐饒,皆令弟文昭主之。文昭任校書郎,多交輕薄,帝不悅,謂文本曰:“卿弟多過,恐累卿,朕將出之。”文本曰臣少孤母所鍾念者弟也不欲離左右今若外出母必憂無此弟是無老母也泣下嗚咽。帝愍其意,召文昭讓敕,卒無過。 
(選自《新唐書·卷一百一十五》,有刪減) 

譯文/翻譯:

岑文本,字景仁,鄧州棘陽人。祖父岑善方,在後梁任吏部尚書。父親岑之象,在隋做官,任邯鄲令,因事被人告了一狀,無法申冤。岑文本當時十四歲,到司隸官處替父親申理冤屈,辯論和對答的言辭悲傷流利而又無可辯駁,整個官署的人都感嘆讚賞他,他父親的冤屈也得以洗雪。 
岑文本性情沉穩聰敏,儀表美好,擅長寫文章,見多識廣且融會貫通。貞觀元年,岑文本被授官為秘書郎,同時在中書省任職。太宗在舉行完藉田禮之後,又在元日召見群臣,岑文本奏上《藉田》、《三元頌》兩篇,辭藻華麗情致豐富。李靖又向太宗推薦他,於是太宗任命他為中書舍人。當時顏師古擔任侍郎,自從武德年以來,詔書文誥或大事決議都由顏師古起草制定。等到岑文本任職後,大家都評說他稱職,而且反應敏捷超過了顏師古。於是任命岑文本為中書侍郎,專門掌管朝中的**。封江陵縣子。 
過了一年岑文本任中書令,跟隨太宗征伐遼東,太宗把事情全部交付給他,糧食運輸的目次、兵器甲冑的總目、物資配給的次序等事都要辦理,文本籌算不離手,因而心力交瘁,形貌舉止不同於平常。皇上擔憂地說:“岑文本如今和我一同出征,恐怕不能和我一同返回了!”文本到幽州突然發病,皇上親自去看望,流下了眼淚。不久病死,終年五十一歲。追贈他為侍中、廣州都督,諡號憲,陪葬昭陵。 
當初,岑文本地位尊貴的時候,住所低矮簡陋,室內連褥墊、帳幔之類的裝飾也沒有。他侍奉母親以孝著稱,撫養弟侄很有恩義。平生的故人,即使是漂泊貧賤也一定以禮平等相待。皇上常常稱讚他忠誠謹慎,並說:“我喜歡和信任他”。晉王為皇太子,大臣多兼任太子的屬官,太宗想讓文本也兼任太子的屬官。文本推辭說:“我只擔任這一個官職,還擔心不能勝任,不想希求太子的恩澤,請您允許我一心侍奉您。”太宗於是放棄了讓文本兼任太子屬官的想法。剛被授予中書令的時候,面帶憂色,他的母親問他原因,文本回答說:“我既非元勛又非先王舊臣,責任重、官職高,因此憂懼。”親戚朋友有來慶賀的,文本說:“現在只接受哀悼,不接受慶賀。”又有人勸他置辦產業,文本嘆息說:“我本是漢南的一個平民百姓,空手進京,當初的願望,不過做個秘書郎、縣令而已。如今沒有什麼功勞,僅僅憑著寫文章官至宰相,俸祿已經日漸豐厚,為什么還要再置產業呢?”任職久了之後,皇帝給他的賞賜越來越多,他都讓他的弟弟岑文昭管理。文昭當時任秘書郎,結交了一些品行不端的人,唐太宗聽說了很不高興,對文本說:“你的弟弟有很多過錯,恐怕會連累你,我要把他調離京城。”岑文本回答說:“臣幼年喪父,老母親最疼愛的就是弟弟,不想讓他離開身邊。如果讓他離開京城,母親必定憂愁,倘若沒有這個弟弟,也就沒有老母親了。”他邊說邊流淚哭泣。太宗同情他的愛母之心,只召見岑文昭嚴厲訓誡,沒有把他調出京城。岑文昭最終再無過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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