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書·唐儉傳》原文及翻譯

新唐書

原文：

唐儉,字茂約,并州晉陽人。父鑒,隋戎州刺史,與高祖善,嘗偕典軍衛,故儉雅與秦王游，同在太原。儉見隋政浸亂,陰說秦王建大計。高祖嘗召訪之,儉曰:“公日角龍庭,姓協圖讖,系天下望久矣。若外嘯豪傑,北招戎狄,右收燕、趙,濟河而南,以據秦、雍,湯、武之業也。”武德初，遷中書侍郎。呂崇茂以夏縣反,與劉武周連和。詔永安王孝基、獨孤懷恩、於筠率兵致討,儉以使適至軍。會孝基等為武周所虜,儉亦見禽。始,懷恩屯蒲州,陰與部將元君實謀反,會俱在賊中。君實私語儉旦獨孤尚書將舉兵圖大事猶豫不發故及此所謂當斷不斷而受亂者俄而懷恩脫歸,詔復守蒲。君實曰:“獨孤拔難歸,再戍蒲州,寧其王者不死乎?”儉恐必亂,密遣劉世讓歸白髮其謀。會高祖幸蒲津,舟及中流而世讓至,帝驚,曰:“豈非天也!”命趨還舟,捕反者,懷恩zi6*殺,佘黨皆誅。俄而武周敗,亡入突厥。儉封府庫、籍兵甲以待秦王。帝嘉儉身幽辱而不忘朝廷,詔復舊官,仍為并州道安撫大使,許以便宜。盡簿懷恩貲產賜儉。還為禮部尚書、天策府長史。貞觀初,使突厥還,太宗謂儉曰:“卿觀頡利可取乎?”對曰:“銜國威靈,庶有成功。”四年,馳傳往誘使歸款,頡利許之,兵懈弛,李靖因襲破之,儉脫身還。歲余,為民部尚書。從獵洛陽苑,群豕突出於林,帝射四發,輒殪四豕。一豕躍及鐙,儉投馬搏之。帝拔劍斷豕,顧笑曰:“天策長史不見上將擊賊邪,何懼之甚?”對曰:“漢祖以馬上得之,不以馬上治之。陛下神武定四方,豈復快心於一獸?”帝為罷獵。永徽初,致仕。顯慶初卒,年七十八。贈開府儀同三司、并州都督,陪葬昭陵,謚曰襄。
(選自《新唐書·唐儉傳》 ,有刪改)

譯文/翻譯：

唐儉,字茂約,是并州晉陽縣人。父親唐鑒,在隋朝任戎州刺史。他與高祖交好,曾一同掌管軍衛,因此唐儉平素與秦王交往,同在太原。唐儉見隋朝政局漸亂,暗地勸說秦王建立大計。高祖曾召見諮詢他,唐儉說:“您長相天庭隆起，姓氏又合乎圖讖,久系天下人望。如果外招豪傑,北招戎狄,右收燕、趙,渡河南下,來占據秦、雍之地,這就是湯、武的大業了。”武德初年,升遷為中書侍郎,呂崇茂占據夏縣zao6*反,與劉武周連兵。皇帝下詔永安王孝基、獨孤懷恩、於筠率兵進討,唐儉因出使到達軍中。恰逢孝基等人被武周擒獲,唐儉也被抓。起初,懷恩在蒲州電駐,暗地與部將元君實謀反,此時正一起陷沒賊中。君實私下對唐儉說:“獨孤尚書準備起兵,圖謀大事,猶豫不發,故逢此難。這就是所謂的“當斷不斷、反受其亂了。”不久懷恩脫逃回歸朝廷,皇帝下詔讓他依然守蒲州。君實說:“獨孤懷恩脫難回歸,第二次戍守蒲州,難道他真的是王者因而沒死嗎?唐儉擔心懷恩作亂,秘密派遣劉世讓歸朝稟告揭發他的陰謀。恰遇高祖駕臨蒲津,船到中流而世讓趕到,高祖大驚說:“難道不是天命護佑么!”下令船隻快速返回,收捕謀反之人,懷恩zi6*殺,餘黨全被誅殺。不久武周戰敗,逃往突厥。唐儉封存府庫財物、登記兵器鎧甲來等待秦王接收。高祖嘉獎唐儉身受幽禁折辱之苦而不忘朝廷,下詔恢復原職,仍舊擔任并州道安撫大使,允許他權宜行事。並登記懷恩的資產全部賜予唐儉。唐儉還京後授禮部尚書、天策府長史。貞觀初年,唐儉出使突厥返回,太宗對唐儉說:“您看頡利可以攻取嗎?”唐儉回答說:“依仗國家聲威,其事可望成功。”貞觀四年,唐儉乘坐驛車馳往突厥誘使他們投誠,頡利同意了這件事,因而兵眾懈怠鬆散,李靖乘機襲擊攻破突厥,唐儉脫身返回。一年多後,就任民部尚書。隨從皇帝在洛陽苑中射獵,一群野豬從林中衝出,皇帝射出四支箭,就殺死了四隻野豬。有一隻野豬躍起觸及馬鐙,唐儉下馬搏擊。太宗拔劍斬斷野豬,回頭笑著說:“天策長史沒見過上將殺賊吧,為何這樣害怕?”唐儉回說:“漢高祖在馬上得天下,而不在馬上治天下。陛下以神武平定四海,怎能再對斬殺一頭野獸感到快意呢?”太宗為此停止狩獵。永徽初年辭官退休。顯慶元年去世,時年七十八歲。贈予開府儀同三司、并州都督,陪葬於昭陵,諡號為襄。
《新唐書·唐儉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