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慘世界(六)-第五部-冉阿讓-第七卷-最後一口苦酒(3)


我手上什麼傷也沒有.他說.
馬呂斯看了看大拇指.
我什麼也不曾有過.冉阿讓又說.
手指上的確一點傷痕也沒有.
冉阿讓繼續說:
你們的婚禮我不到比較恰當,我儘量做到不在場,我假裝受了傷,為了避免作假,避免在婚書上加上無效的東西,為了避免簽字.
馬呂斯結結巴巴地說: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說,冉阿讓回答,我曾被罰,乾過苦役.
您真使我發瘋!馬呂斯恐怖地喊起來.
彭眉胥先生,冉阿讓說,我曾在苦役場呆過十九年,因為偷盜.後來我被判處無期徒刑,為了偷盜,也為了重犯.目前,我是一個違反放逐令的人.
馬呂斯想逃避事實,否認這件事,拒絕明顯的實情,但都無濟於事,結果他被迫屈服.他開始懂了,但他又懂得過了分,在這種情況下總是這樣的.他心頭感到醜惡的一閃現;一個使他顫抖的念頭,在他的腦中掠過.他隱約看到他未來的命運是醜惡的.
把一切都說出來,全說出來!他叫著,您是珂賽特的父親!
於是他向後退了兩步,表現出無法形容的厭惡.
冉阿讓抬起頭,態度如此尊嚴,似乎高大得頂到了天花板.
您必須相信這一點,先生,雖然我們這種人的誓言,法律是不承認的......
這時他靜默了一下,於是他用一種至高無上而又陰沉的權威口氣慢慢地說下去,吐清每一個字,重重地發出每一個音節:
......您要相信我.珂賽特的父親,我!在上帝面前發誓,不是的,彭眉胥先生,我是法維洛勒地方的農民.我靠修樹枝維持生活.我的名字不是割風,我叫冉阿讓.我與珂賽特毫無關係.您放心吧.
馬呂斯含糊地說:
誰能向我證明?......
我,既然我這樣說.
馬呂斯望著這個人,他神情沉痛而平靜,如此平靜的人不可能撒謊.冰冷的東西是誠摯的.在這墓穴般的寒冷中使人感到有著真實的東西.
我相信您.馬呂斯說.
冉阿讓點一下頭好象表示知道了,又繼續說:
我是珂賽特的什麼人?一個過路人.十年前,我不知道她的存在.我疼她,這是事實.自己老了,看著一個孩子從小長大,是會愛這個孩子的.一個人老了,覺得自己是所有孩子的祖父.我認為,您能這樣去想,我還有一顆類似心一樣的東西.她是沒有父母的孤兒,她需要我.這就是為什麼我愛她的原因.孩子是如此軟弱,任何一個人,即使象我這樣的人,也會做他們的保護人.我對珂賽特盡到了保護人的責任.我並不認為這一點小事當真可以稱作善事;但如果是善事,那就算我做了吧.請您記下這一件可以減罪的事.今天珂賽特離開了我的生活;我們開始分道.從今以後我和她毫無關係了.她是彭眉胥夫人.她的靠山已換了人.這一替換對她有利.一切如意.至於那六十萬法郎,您不向我提這件事,我比您搶先想到,那是一筆托我保管的錢.那筆款子為什麼會在我手中?這有什麼關係?我歸還這筆款子.別人不能對我有更多的要求.我交出這筆錢並且說出我的真姓名.這是我的事,我本人要您知道我是什麼人.
悲慘世界(六)-第五部-冉阿讓-第七卷-最後一口苦酒(3)_悲慘世界原文_文學 世界名著0

猜你喜歡

悲慘世界(六)-第五部-冉阿讓-第七卷-最後一口苦酒(3)_悲慘世界原文_文學 世界名著